轿车一路急行到了别墅门口。
何夕燃把豪车扔在路边,抱着苏安就进了屋。苏安挣扎得厉害,他的嘴角处有一道伤口,那是被何夕燃咬出来的。何夕燃跟一条狗一样,流出来的血都被他吮吸干净,甚至唇肉都已被吸得泛白。
苏安差点以为跟随着鲜血流出的还有自己的生命力,灵魂都好像随着嘴唇上的小小伤口被何夕燃吸了出来,惊恐和窒息升起,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先前是演戏,现在真用上了八成的劲儿去挣扎,直觉告诉苏安不能跟何夕燃进屋。
但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一分钟后,他被何夕燃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床铺弹了几下,苏安被摔得眼冒金星,但顾不上头晕,他踉跄地转身往床下爬去。
脚踝被拽住,身后覆上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去哪,”裸露的小臂被抚摸,上方的鸡皮疙瘩激起,男人道,“想逃?”
苏安还在想着爬走,他的身形很漂亮,长手长脚,横陈在床上,“何夕燃,我们不应该这样……之前的合作都结束了!”
后脖颈落下一个炙热的吻:“确实没有合作了。”
程苏安眼眸泛起惊喜的波纹,“那你快放开我!”
苏安的腿有点软。
说不清楚是想继续还是停止,连带动作都有些隐藏在人设后的欲拒还迎。
何夕燃将他翻过来,手扣在上方,压下,低声,“你不喜欢?”
苏安呜呜呜,“我不喜欢。”
何夕燃好像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下巴,“你会喜欢的。”
房里暧昧声响渐起。
哭腔和呜咽被关在这一间房内。
第二天一早苏安颤颤巍巍地起床,全身好像被碾了一遍,比跑了一千米之后还累。
何夕燃给苏安套上校服短袖,再给苏安穿上裤子。
苏安抬个脚都感觉疼,低头一看,皮都要被啃秃皮。他双目无神,感觉自己真的要开始计划逃跑了,否则早晚会有一则“男高中生肾虚而亡”的新闻上头条。
何夕燃给他穿好衣服后站在床边不动,苏安和他僵持了半晌,屈辱地伸出手,委屈地为他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再一点点打好领带。
早饭时候,苏安还是被何夕燃抱在怀里。下床后他就没有沾过地,吃完饭又被何夕燃抱进了副驾驶。
他送苏安去上学。
早上六点的路上没什么人,苏安靠着椅背低着头,一副自闭模样地玩着手指。
何夕燃和他说了三次话都被他无视,最后下巴被男人抬起,何夕燃的声音有些轻微的不悦,“程苏安。”
程苏安抖了抖,还是低着头,但慢慢说了话,语无伦次,“何夕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很冷静,而不是,”声音变低,“而不是现在这样,你有些……变了。”迟疑一下,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但其实现在何夕燃看上去也是同样冷静。
他对程苏安很能狠得下心,做事还是全凭自己喜好,狂妄一如从前。但细究起来,又是处处不对劲,哪里都不对。
——但他自己,很明显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何夕燃摩挲着苏安的嘴唇,直到红如血色才放下手。红灯变绿,车子起行,一路到了学校门口。
“你想多了。”他语气平平。
真的是我想多了?
苏安不信,但既然何夕燃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跟他争辩,默默地抱着书包下了车。
何夕燃降下车窗看着他的背影,神情专注,直到背影消失,才收回了眼。
上课的时候,苏安转着笔,思绪却跑到了别的地方。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何夕燃手里已经有了许多筹码,楚特助就在他手上。为什么还不揭发沈长修,一举将沈长修送到监狱,为妹妹报仇?
不怕越拖越会生变?
身边的同桌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苏安,你脖子上是什么?”
苏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遮遮掩掩地道:“没什么。”
应该是狗男人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同桌没看清,见他这么说就不再多问。下课铃声响起,两个人正要准备去操场上体育课,广播响了,通知各位同学去大礼堂开会。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声道怨,“搞什么啊,我们一周就一节体育课。”
苏安跟着大部队往大礼堂走去,也跟着大流骂了两句。
但到了之后,看到台上坐在席上的人,同学们一个个闭上了嘴。
何夕燃就在上面。
他神色冷漠地坐在边角,身上穿得还是早上苏安为他扣上的西装。笔直领带平熨,与身旁几位已经秃头的校领导完全处于两个世界。
程苏安赶紧低下头,落后一步走在同桌的身后,希望何夕燃没有看见他。
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再离谱,他也不希望心中一片净土的学校被这关系污染。
这场大会是校方为了感谢何夕燃为其赠画而举办的,有几个校方组织的表演。校领导正在和何夕燃询问这幅画作的使用权,何夕燃偶尔点下头,垂眸放在底下的人群之中。
“何先生是不是还在我们学校选了一个画画用的模特?”旁边一个主任笑问。
何夕燃:“嗯。”
目光从左往右。
“那孩子叫什么?”周围几个老师小声讨论,“哦,程苏安,3班的。”
何夕燃的目光定在了写着3班的牌子上。
他漫不经心地一纵纵找着人,苏安的皮肤白,他几乎轻而易举地看着了一张白皙的小半个侧脸。
苏安正亲密地埋在一个男生的背上,有意识地在躲着来自高台的目光。他的手指藏在膝上,像是被何夕燃的目光刺到,敏感地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低。
何夕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旁若无人地抽出香烟,眼中的绿意越来越重,几乎到了危险的边缘。
旁边的主任尴尬地道:“何先生,还请不要在学生面前抽烟。”
何夕燃又把烟塞到口袋里,一分钟之后,他道:“我出去一下。”
苏安玩手机的途中接到了程苏青打来的电话,他精神一震,悄悄从大礼堂的后门跑了出去。
走道里有不少执勤的学生,苏安捂着手机一路跑到厕所,忙点了接听,“姐姐?”
“苏安,”对面传来了程苏青的声音,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在哪?”
苏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姐,我在学校。”
程苏青问道:“苏安,你告诉我,我把你赶出去之后你是不是住在了别人家里?”
“是,”苏安犹豫,“姐姐,你现在在哪里?”
“这个之后再和你说,”程苏青的语气很着急,“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何夕燃?”
苏安刚说了一声对,鼻尖传来烟味,他猛得转身,就看到何夕燃站在门边抽着烟。
苏安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手指僵硬地抓着手机,程苏青的声音放大在两个人耳边。
“他是不是何翡雨的哥哥?沈长修前妻的哥哥?”程苏青顾不得得到苏安的回复,语速极快道,“是不是他把楚林救出去的?”
苏安张张嘴,嗓子无声,说不出来话。
何夕燃抬脚,几步走到苏安面前,他低着头,靠在苏安耳边吐出烟圈,“说。”
苏安哑哑地道:“是他。”
程苏青忍不住哽咽,“好,我能出了沈家也要谢谢他。苏安,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要代替姐姐好好谢谢何先生,之后如果能见面,我一定当面致谢。”
苏安沉默。
他另一只手腕被男人握着,将他悄然无声地拽到了单间里。苏安眼圈红了,他已经能想象到之后会发生什么。耳边是姐姐的一声声道谢,他不想被姐姐发现不对,硬生生地忍着。
何夕燃撩起他的上衣,在蝴蝶骨上啄吻向下。
程苏安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他努力提着裤子,开始用祈求的眼睛看着何夕燃。
何夕燃面对着他恳求的眼神,堪称怜悯地在他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手中却用力,苏安闷哼一声。
程苏青话音一停,奇怪道:“什么声音?”
程苏安拳头攥紧,紧张得僵硬如木头,“没、没什么。”
“好吧,”程苏青没有在意,严肃了语气,“苏安,你今晚见到何先生后一定要提醒他,沈长修最近好像有动作,应该是要准备对付他。我现在没办法帮何先生做什么事,这个恩以后会报,现在只能让你替姐姐尽份力,这会是特殊时期,你要听何先生的话,保护自己安全,照顾好自己和何先生。”
何夕燃听闻,无声笑了一下,他捏着苏安的下巴咬上上次咬破的嘴角处,眼中带笑。
‘你姐姐让你听我的话。’
苏安从他眼神之中读出了这句话。
姐姐,你口中的这个何先生现在恨不得死在我的身上。苏安几乎能想象出来程苏青知道真相之后扭曲的神情。
来自程苏青的这几句话堪称是对弟弟的重大打击,他偌大的委屈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看着地板的眼中逐渐模糊。
程苏青听不到他的回答,催促道:“苏安?”
程苏安使劲眨眨眼,他竭尽全力像是平常那样道:“姐姐,我知道了。”
何夕燃的手在尾椎处轻轻划过,苏安又是一声闷哼,程苏青总算察觉到了不对,“你怎么了?”
苏安觉得现在的状态可真他妈刺激,他反手抓住何夕燃的手,无力躲着,“何夕燃。”
低声里颤抖隐隐,快要崩溃一样。
何夕燃与他对视片刻,将手抽出,从苏安手里拿过手机,冷声道:“程小姐。”
另外一只手却揉弄着苏安的唇瓣,苏安被迫张开了嘴,手指便毫不客气地侵入。
程苏青惊讶,“何先生?”
何夕燃:“程小姐能否详细和我说说沈长修准备对付我的事。”
“当然可以,”程苏青欣然道,“何先生,我知道的不多,接下来的日子您要多多注意。”
何夕燃慢慢和程苏青对着话,每次程苏青说完之后,何夕燃总会悠悠提起另一个话题,诱导程苏青再继续说下去。
程苏安不敢发出声音,他睫毛颤抖,知道何夕燃是故意的。最后受不住,乖乖地环住了何夕燃的脖子,握着何夕燃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这样完全任由何夕燃掌控的姿势果然愉悦到了男人,何夕燃终于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怀里人。
“我听你的话,”程苏安垂着眼,鼻尖通红,“你不要告诉姐姐。”
“但你让我很不高兴,”何夕燃语气毫无起伏,从身上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苏安的身上,低声,“想想自己错在了哪里。”
苏安:“……”
何夕燃的状态真的不对。
像是……某种隐藏起来的阴暗情绪开始爆发,表面看起来一如往常,实则已经黑到不见光。
苏安手指动了动,划过何夕燃的黑发。
何夕燃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牵扯到了自己,苏安对他连一个装乖的表情都欠奉。虽然他和何夕燃待在一起的时候很爽很刺激,虽然何夕燃戳到了他的痒处,但这不是何夕燃强迫他的理由。
嘻嘻嘻,狗男人,等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最好还能这么冷静狠心。
苏安手臂用力,埋在何夕燃身上。
脖颈处被男人留恋地吻了一下。
苏安喘了两声。
叔叔,拜拜以后,希望你好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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