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需要躲出去吗。”女主人下意识啃着指甲,细小的声音从她齿间蹦出,“家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陈适隐晦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了不赞同,“不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害怕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可是……”女主人微张嘴唇,眼珠闪动,仔细观察过陈适的表情后,没有再提离开的话,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突出的肩膀耸起,支撑着厚重的衣服。
陈适的脸色不好看,隐隐约约猜到了女主人有事情瞒着他,而且和喜妹的死有关。他们三人是一起从老家出来打拼的,这么多年互相帮持,早已和亲人一样了。
“我们要走,”陈适疲惫道,“但不是现在。”
女主人怔住,看向陈适,穆迟也望了过去,“走去哪。”
“其他城市,”陈适道,“我的生意大部分在外地,来回往返不方便,我早想搬过去了,只是她不愿意。”
他仰头扫过房子,“现在喜妹也不在了,在这里也没意义了,不如离开这块伤心地。”
“而且,我们就快要结婚了。”
结婚?
穆迟倏地看向女主人,她缩在沙发里,右手紧紧捂着左手,遮住了圈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女主人之前明明说她没结婚。
有线索在眼前展开,穆迟沉默了,应无予仍是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
陈适朝着女主人伸出手,等待着她的回应,最终只得到了个脆弱苍白的笑。
“不对啊,”老李摩/挲下巴,“那你和喜……”
话未说完,后背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穆迟笑着把手臂搭在老李肩膀上,“有什么不对,还不快祝两位新婚快乐。”
老李“啊”了一声,忙道:“是是是,两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穆迟:“……”
不知道陈适听没听到,穆迟啧了一声,在心里暗暗摇头。日记里的内容在脑海里时不时回荡,此次副本更像是来难为他们的。
陈适勾起嘴唇:“谢谢。”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穆迟问道。
“原本订在下个月,”他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现在只能移到后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又是生意上的问题。陈适匆匆解释一声,抓起外套离开了。
他走后原本回温的房子再度冷清下来,穆迟三人和女主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叮当”一声,是坚/硬物体磕在玻璃上的声音,应无予移开手,露出了下面的钻石戒指。
“我们都知道了。”他长腿折叠,膝盖若有若无触碰着穆迟的腿,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说吧。”
看到戒指的瞬间,女主人瞳孔瑟缩,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你是怎么让她心甘情愿为你自杀的。”
应无予单薄的一句话打破了女主人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她张开手指捂住脸,从无声哭泣变成了放声痛哭。无名指上那颗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通透的光,比茶几上的那颗耀眼万倍。
没人安慰女主人,等到她哭累了,伏在扶手上打泪嗝时,穆迟才送上一张纸巾,“戒指是喜妹送的吗。”
“……是。”女主人下意识摸了摸钻戒,视线落在了另一枚上。
“这枚是假的,”穆迟捏起茶几上那枚,“你知道吗。”
“知道,”女主人知道没隐瞒的必要了,索性全部说了出来,“钻戒很贵,我们只买得起一枚。她怕我不要,不知从哪买来了和真的一模一样的假戒指,骗我说这两枚都是真的。”
“她把真的送给了我,假的留给自己。”女主人目光微怔,“其实我并不想要。”
穆迟没有打断,继续听她讲着。
“我和喜妹在一起生活多年,从来只把她当做姐妹,没想到后来发展成现在这样。……”
三月二十八日,晴。
“今天陈适告诉我说他们要结婚了,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只想要她幸福,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五月十六日,阴。
“我想不明白,她快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带着我送给她的戒指。”
六月十九日,晴。
“她和我说要我做伴娘,我不想,但还是同意了。”
十月八日,晴。
“他们今天去拍了婚纱照,她笑的很开心,下个月这时候她就要结婚了,她还戴着我送的戒指。我的那枚已经收起来了。”
十一月八日,雪。
“我想回家。”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日记本上,打湿了喜妹的笔迹,女主人早已经泣不成声。在她开始讲述和喜妹的感情时,穆迟给了她这本日记。尽管知道喜妹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她从未看过。
“从十月到十一月出什么事了。”应无予问道。 m..coma
穆迟偏头瞥了他一眼,对女主人道:“你慢慢说”
女主人忍住眼泪,结结巴巴道:“我提出了分手。”
分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你都和喜妹保持恋人关系?”穆迟皱眉。
“是。”女主人点头,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泪,“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又要和陈适结婚,”老李一脸嫌恶,“总不能是因为家里催结婚吧。”
他随口一说,谁知女主人竟然真的点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适他是个好人。”
老李:“……”
“最后一个问题,”应无予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划出了火,“她到底是不是自杀。”
“……是。”女主人叹了口气,显然已经精疲力竭,“那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早早从店里回来,正好见到她从楼顶跳下。我去抱她,被血染了一身。”
那件衣服正是放在洗手间脏衣篓里的棉衣。
问完所有问题,应无予起身,回了房间。
穆迟一愣,跟着他进去了。
“有问题?”他道。
应无予靠在窗户边,风从缝隙呼呼吹了进来,赶走了他指尖升起的烟雾。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穆迟在椅子上摊手摊脚坐下,脖颈上的红若隐若现。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阴阴沉沉飘着大雪的天是灰色的,像是把亮度拉到了最低。
“今晚怎么办,”穆迟道,“在家里等?”
“把她引上来。”应无予说道,“我们只需要完成任务,不需要做其他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前几次穆迟没有应声,可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便说道:“若是和我们没关系,为什么会出现。”
应无予夹着烟的手一顿,“所有故事都要有背景,最好的例子就是自己。”
他一句话让穆迟无话可说,现在所经历的确实就和做梦一样,若他能从地狱出去,和别人提起时,绝对会被当做神经病。
应无予的态度并不强硬,他坐在穆迟对面,背部折出紧绷的曲线,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垂眸和穆迟对视,“你想怎么做,不杀她?”
他的语气悠闲,仿佛两个人不是处在随时有恶鬼出现的副本,而是在某个气氛轻松的咖啡厅。
副本npc女主人给出的任务是驱鬼,简而言之,就是把鬼除掉。
不杀,完不成任务。
沉默片刻,穆迟还是没给出答案。
好在应无予不是非要他回答,在穆迟头顶揉了揉便走开了。
陈适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门他便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气息。
见到女主人安然无恙才放下悬着的心。
“时间不早了,”陈适道,“咱们开始吧。”
头七晚上,至关重要。
穆迟坐在小马扎上,脚下放着烧纸铜盆,橙红的火光映亮了他的眼睛,他面容沉静,偶尔看一眼茶几上喜妹的遗照。
他边烧,老李在一旁扫灰,烧纸剩下的灰烬是有用处的。
房门打开,应无予和陈适去了一楼,在进单元门的楼梯扶手上点了两根白色蜡烛,温和的火光照在应无予的手腕上,在墙上投下了两人的影子。
“我有件事想问你。”陈适喊住转身上楼的应无予,“喜妹她……”
“该问谁你很清楚,”应无予回身和他对视,“有些事不是装傻就能避开。”
陈适哑口无言,他也想问,只是问不出口。
家里,
烧纸的金箔元宝不够了,女主人叠的沉默,穆迟虽然不会,但还是留在了客厅。
“你和他感情好吗。”女主人问道。
“谁?”穆迟一时没反应过来。
“应无予。”女主人语出惊人,穆迟端着水的手都有些不稳。
“我和他……”穆迟斟酌了一下词,“只是朋友,甚至说不上是队友。”
在他心里,他和应无予保持着的是良好的雇佣关系,经历这么多关卡能做朋友,但是做队友这一步还任重道远。
好巧不巧,他话音未落,应无予出现了门口。
穆迟:“……”
看应无予的表情,大概是听见了。
穆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随手拿过两张金箔,跟女主人学着叠元宝。
应无予一步步走过来,鞋底踏在地板上,声音清脆,“时间到了,你跟我去楼下。”
时间确实不早了,穆迟闷闷应了一声。
站在楼道口,穆迟和应无予各守一边,谁也没说话,只是两根蜡烛跳的欢快。
穆迟正在酝酿,心想着怎么打破尴尬的局面,刚要开口,应无予突然走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话,她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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