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虽可探天机,但不能深其意,更不能泄露。”天君顿了顿,接着说:“凩寒,你……”
天君刚想说什么,突然感知到了异样,表情很沉重的看向凩寒,说:“不好,人界出事了。”
凩寒微微一惊,二话不说,即刻下到人界。
随后,神将官匆匆赶来,“天君,可要派出天兵天将助凩寒上神?”
天君想了想,应道:“且不用,魔界不动,我们仙界也不好动,人界有凩寒和夜神在,区区尸人还不足以成问题。”
“也是,只要凩寒上神的残刃一出,那些丑东西哪还有猖狂的份儿!”
“此言慎说,不管怎么说,它们也是侗澄县的百姓。”
“天君,小神知错了。”
天君摆摆手,神情依旧很凝重,说:“难就难在此处,它们既是有攻击性的尸人,也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凩寒需要做的不是如何将它们除掉,而是怎么能把他们救回来!”
“救回来?”神将官不可思议的问:“刚刚小神看了看人界的情况,侗澄县那么大,何况全城的人已经有大部分都成了尸人,各个张牙舞爪的,见人就逮着咬,而且寻常的兵器对它们无用,这可如何救啊?”
“有个人可以,但若要这样做了,事态便会按照原轨迹进行下去,那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了。”
神将官听着有些糊涂,问:“天君,小神愚钝,这到底是救呢还是不救?”
天君落座,执起笔,说:“很快,便知道了。”
神将官还是没想明白,于是说:“是,那小神先退下了。”
当凩寒换回乞丐的装扮现身在金府的时候,天刚亮;
那些尸人正围着金府大门疯狂的敲打,靠后的尸人发现凩寒,便转身带头向他袭去;
乞丐站在原地,看着它们,就在一尺之距时,没用几分力气的随手一挥,它们便纷纷的倒在地上。
乞丐绕过它们,把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少年;
“没受伤吧?”
少年是闻到了桃花香,所以才赶来开门的,手刚碰到门把,大门就开了,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本能的脱口而出;
乞丐摇了摇头,应道:“没有。”
少年侧过身看到了他身后那些已躺倒的尸人,震惊的问:“它们……”
“暂时睡过去了。”
少年才放下心,说:“没死就好。”
然后看了看它们,才拉乞丐进门,把门锁上。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凩寒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还是说墨夜挚和星凌他们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事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也还未来得及弄清楚,但是,它们体内的蛊母幼子已经侵入到了心脉,之前的办法已经对他们不起作用了。”
“…………”
“在他们完全被操控意识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
“你想要救回他们?”
“他们是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为什么不救?”
“他们多存在一秒便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我会阻止!”
凩寒对上他那双坚毅的含情眸,不语;
这时,管家快步过来,说:“素医,帝都传来消息,帝皇已下令让帝国全部城门都封锁,不出一人也不进一人。因为侗澄县情况太严重,帝都的军队会过来帮助我们这些没有问题的人撤到安全的地方。”
“那他们呢,这些尸人怎么处理?”
管家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如实说:“炸药随着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少年握紧双手,神情渐而难看,质问道:“他们还有救,为什么要采用这么极端的做法?”
“素医,我,我也是转达的,老夫人让我们简单收拾下,过后便出发去帝都,到国将的府邸暂住。”
“你们去吧。”
“素医……”
乞丐对管家说:“你先下去吧,我来同他说。”
管家点头,匆匆回去收拾东西。
立秋了,早晨吹来的风有些凉意,乞丐拢了拢他的衣帽,说:“你是医者,救死扶伤是你的使命,但是这世上没有人是全能的,就算是神仙也会有措手不及、无能为力之时,你不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我是医者,医者就是让世上的人尽可能安然无恙的过好每一天,少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含悔的离世;就算是那一天不可避免的到来,我希望他们也是无痛、无悔、安乐的离开。”
“他们的情况早已经超出了你身为医者的能力范围,准确来说,他们这不是病、也不是毒……你可以当成是不治之症。”
“这是魔界的蛊术。”
“你……”
“忘了吗?在地牢的时候,你说过的,他们体内的是魔界蛊母的幼子。”
“是,我说过。”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我也不是寻常的医者;三界的事,从小就听爷爷讲过,只是那时当成故事来听,并没有当真,直到我……”,少年顿了顿,看了眼他,然后说:“我出来见世面的时候,遇到了这一切,才发现,那不是故事,是真的存在。”
“既然你知道,那你信我吗?”
“我信你,但帝皇已经下令了,等军队一到,他们必死无疑。”
“你还是决定要救他们吗?”
“救!”
凩寒暗藏的情绪浮现在了眸上,连少年都觉得有一丝丝的诧异;
少年继续说:“你从一开始出现在我视线里,然后一路陪着我,这不是巧合吧?”
“…………”
“你不回答,那我便自作多情的以为是了。我们人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志同道合!志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哪一种?”
“…………”
他仍是不应话,但少年笑了笑,接着说:“我也曾经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在我手上。所以,这一次,我走的路依旧是危险重重的,你不要再跟着我走下去了。”
少年抓起他的手,然后又放下,说:“你跟他们去帝都吧。”
“…………”
少年后退了一步,转身,迈步离开;
凩寒正要回应他的话,耳边传来了墨夜挚的声音;他看着少年的背影,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少年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不太想转过身去看那个人到底还在不在,但他还是转过身来;
“果然,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当我转身看见你还在的话,那才是奇怪的事。”
少年心里不是滋味,却依然挤出了笑脸。
“真的再见了,乞丐。”
这会儿,管家又过来了,说:“素医,您跟我们一起去帝都吧。”
“我不能走,他们需要我。”
“素医不走,老夫也不走。”
老医官带着自己的医工走了过来,他这一说,管家头都大了,忙劝道:“老医官,你就别再让我为难了啊!”
少年也劝道:“老医官,我这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你快随管家去帝都。”
“素医,你别糊弄老夫,这什么情况,老夫我很清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应付得过来,除非,除非是神医谷的老谷主出谷……”
说到此,老医官眼睛瞪得大大的,问:“莫非,莫非素医你是神医谷的?”
听到老医官这样问,医工们和管家都很惊讶,都在等着素医的回答;
“是,我是出自神医谷。所以,你们放心吧,就安心的跟管家去帝都,不用几日,你们便又能回来了。”
“当真?”
“不假!”
老医官很激动的说:“好,老夫就听素医的,等老夫回金府那日,素医再同老夫好好说说老谷主还有神医谷的传奇事迹。”
少年点头,说:“好。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太久。”
管家再劝道:“素医,你真的不随我们去吗?就算是神医谷的,一人之力也是有限……”
“放心,管家,我有把握,只要你们都安全转移了,我才好对症下药。”
“那好吧。素医,保重!”
金府所有人已经被将士们护送前往帝都了,随后,少年开始在各大街巷里穿梭,将那些尸人都引到乱葬岗。
凩寒现身在福佑寺,此时墨夜挚正用夜笛的笛音追查蛊母的下落;
“凩寒哥哥……”
“星凌,怎么回事?”
“蛊母不在这里,现在阿墨哥哥用蛊母留下的气息做引子,去追查蛊母在何处。”
“星凌,你守着,我去帮他。”
见墨夜挚的笛音吹得愈来愈急促,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凩寒急忙施法助他稳定心绪。
但还是迟了,笛音突然中断,墨夜挚一口黑血吐出;
“墨夜挚!”
“阿墨哥哥!”
白星凌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不停的喊着,“阿墨哥哥……”
“忍着点!”
接着,凩寒掌中发力,逼出了压在他心口的黑血。
白星凌着急伸手擦去他嘴边的血渍,不过,手刚伸到半空,就被墨夜挚握住了;
“阿墨哥哥……”
“脏,别擦。”
然后,墨夜挚松开她的手,自己用衣袖擦去了嘴边的血渍。
“是什么把你伤了?”
“煞罗猴那小魔头耍阴招,蛊母周边有一个隐形的符咒,我一时不察,中了这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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