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与自己的本意不谋而合,但老王妃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抹浓重的无力感和担忧,但这些,当下率着众人接旨谢恩。
既此,新人拜堂的仪式已至尾声,接下来就到了宴请宾客的环节,老王妃邀请道,“老身已在大堂备下薄宴,恭请皇上、女皇、陛下移驾。”
“寡人和女皇与陶先生有约在先,这喜酒就劳烦皇上待会儿替寡人和然儿多饮几杯。”
虽然并不差喝一杯喜酒的功夫,但秦烈既已开口,宇文筠然也微微臻首,道:“本宫这义妹自幼心思纯良,不谙世事,日后还望老王妃多多照拂。”
宇文筠然声音不大,却让大厅的人听的真真切切,也算是亲口坐实了她认陶行知为义父的传言,令不少人在心中唏嘘。
同时焉能不明白,紫月国女皇今日御驾亲临,并非是给廉清王府的面子,而是要为她这位出嫁的义妹撑腰,怪不得皇上要下旨封赏。
老王妃堆笑,“女皇且放心,有老身在的一天,断不会让琴丫头受了半份委屈。”
宇文筠然今日前来,为的就是这句话,此时目的已经超额达成,自然不再多留,向一直笑容温润的蒋凌宏点了点头,所有的感谢已在不言中。
这互动落在秦烈严重性虽刺眼,却也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只是出了廉清王府,上了马车,秦烈一本正经的扳过她的身子,一板一眼的道:“然儿,我吃醋了。”
宇文筠然愕然的瞪大眸子看着他,却听秦烈又道:“看在他今天有功的份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但以后不准你那么看他了。”
“秦烈!”宇文筠然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秦烈主动提起,她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你不信我?”
“我信!”秦烈立刻否认,暗如深渊的眸底晦涩不明,“我不相信的是他。”
……
宇文筠然颦眉,“你该知道他喜欢的是安庆郡主陶妙筠,并非我。”
秦烈宛若魔魅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宇文筠然的眼眸,这个女人实在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该不该让她明白呢?
罢了,还是算了!左右他受累一些,这些桃花来一朵他挡一朵,来一树他拔整颗,怪只怪他的女人太耀眼,一抹笑意撕开幽暗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勾唇笑道:“这次是我魔怔了。”
宇文筠然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不过既然提起蒋凌宏,她心中亦有一个疑惑,“如今东泰国各地诸侯都已奉召入京,可能进慈宁宫的却始终只洛王一人,你可猜出他的打算?”
“他爱怎样就怎样,和你我何干?”秦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绣榻上,“现在我更关心,陶先生的酒量如何?我们待会悠着些,别把义父灌醉了。”
前一句还是陶先生,下一句就成了义父,果然某人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无人能及,宇文筠然,“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哦?”秦烈顿时来了兴趣,“一直以为义父文官出身,酒量只是尚可,没想到却是我低估了义父,却是能以一敌二的。”
“以一敌二确实不是问题,”宇文筠然抿唇浅笑,“只是孰一孰二就不知道了。”
“然儿……”
马车中,堂堂云苍国陛下再次幽怨上身,惹的暗中引竹引以为傲的木然一寸一寸的分崩离析。
这一夜,陶府库房的酒空了一半,至于醉的不省人事的陶行知怎么回到房间陶府上下知道的人未必有几个,但云苍国陛下是怎么出府的他们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紫月国女皇实在太彪悍了,竟然敢下令让人就那么四叉八仰的把云苍国抬了出去,还给扔上马车,就好像扔的是一头……
不过他们倒是能理解紫月国女皇,谁让云苍国陛下作死的嚷嚷着明天要来府上下聘礼,这聘礼下给谁,自然是自家大小姐安庆郡主,可是他家大小姐人已经不在了,云苍国和紫月国联姻一事却已昭告天下,当着未婚妻的面却嚷嚷着给另外一个女人下聘礼,实在是该!
漆黑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在青石地面上轧过,马车里,宇文筠然嘴角勾着一抹诡谲的笑意格外温柔的看着枕在她大腿上的某人,这样的画面已经持续了一盏茶。
“头好疼……”
醉的不省人事的秦烈梦呓般的轻吟声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柔和的灯光下,宇文筠然抬起欺霜赛雪似的皓腕,纤纤如青葱白玉的十指柔柔的落在秦烈两侧的太阳穴上,柔得化不开的声音响起,“这样好点了吗?”
“嗯……”随着满意的轻吟声自秦烈唇齿间溢出宇文筠然唇畔的笑越发妖冶,声音却越发的柔腻,“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正欲得寸进尺的秦烈心中陡然一个激灵,凤眸微微眯开一道缝,看到宇文筠然的笑容,立即直直的坐起身,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没有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都舒服的紧。”
“哼!”宇文筠然浑身柔色尽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暗蝶,我们回驿所。”
一个呼吸间,马车里哪里还有宇文筠然的身影,秦烈自认理亏的摸了摸鼻尖,非常之时自然要用点非常手段,他承认他今晚的手段是不上台面了一些,可那又怎样,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引竹,寡人的东西呢?”
话音落下,一道奏折已出现在秦烈面前的矮几上,他打开满意的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贴身收起,同时道:“吩咐下去,把该准备的都给寡人准备好。”
暗中,少言寡语的引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当真要这么做,女皇会答应吗?”
“寡人像是在开玩笑吗?”秦烈此时心情大好,倒没计较他的质疑,而是问道:“你觉得暗蝶的身手比你如何?”
“不相上下!”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引竹绝对有自信胜暗蝶一筹,可是自从暗蝶接管影卫统领后,短短一月,不论身法还是功法大有涨进,虽没有过过招,但直觉告诉他,如今暗蝶跟他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
秦烈笑得越发倾国倾城,“那就按寡人说的办!”
“是!”引竹很想提醒自家陛下,女皇之所以没有下令销毁这奏折,或许是压根是低估了自家陛下的无耻,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敢泼这盆冷水。
在去办秦烈吩咐的事情时,更是小心谨慎的再三确认避开了紫月国的影卫,不敢有丝毫差错,生怕坏了自家陛下的好事,被回炉重造。
宇文筠然回到驿所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显然是谁也不想见,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达奚丰赡从后来回来的新月口中得知了陶府发生的一切,清风朗月如他,此时表情也有些……
“竟然能在达奚公子脸上开到如此精彩的表情,真是难得。”
达奚丰赡回头,一身玄衣的司空淼风情万种的斜倚在屋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月光下,达奚丰赡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来药材还远远不够,从明天起,我会吩咐下去加倍采购。”
“你!”司空淼顿时恼了,他最近除了进宫给太皇太后、小公主调养,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煎药,就是在捻药丸,加倍才买,他岂不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世人只看到达奚公子玉兰芝立,谁又能看到他这幅皮囊下黑如煤炭的心肝。
司空淼从屋檐下出走,来到达奚丰赡身边,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些事你瞒得过女皇却未必瞒得过我,看在这多年的情分上,我且提醒你一句,联姻一事已成定局,多僵持一日,少僵持一日没有多大区别,早日拟出个章程公示天下才是最紧要的,毕竟,夜长梦多。”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向后院走去,留下达奚丰赡一人站在庭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宇文筠然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早的进宫,在太皇太后醒来前与蒋紫凝一起离开了慈宁宫来到紫轩殿。
蒋紫凝听宇文筠然讲了秦烈昨晚在陶府做出的荒唐事,笑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惹的宇文筠然心头稍稍安分的火气再次复苏。
偏偏平时像牛皮糖一样陪她进宫的人今早完全没了踪影,让她有火也无处发泄,“墨王呢?”
蒋紫凝喝了口温水压了压笑意,“今个卯时就出宫了,说是陛下吩咐下来一件大事,他得时刻盯着不能出错。”
“卯时,这么早?”宇文筠然心头浮起一丝疑惑,唤出暗蝶,“可知道是何时?”
“回女皇,还不知。”暗蝶同样心有疑惑,既然是大事,她这边的影卫不该一点风声也得不到。
“传令下去,彻查!”宇文筠然话音落下,却看到蒋紫凝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没,“怎么,可是哪里不妥。”
蒋紫凝放下茶盏,语重心长的道:“筠然,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有时候适当的装下糊涂未必就不可,也许陛下是要给你准备什么惊喜呢,你这一声吩咐下去反倒浪费了陛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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