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天一夜,傍晚方才放晴,风吹散浓云,只留下几朵,夕阳光辉下,天边出现了火烧云,像是地狱里的魔鬼用鲜血染红的。
她踉跄走回山洞,扔掉手里两个东西,人已经精疲力竭倒了下去,昏睡了过去。
熟睡时,她再一次被噩梦折磨着,她痉挛着,抽搐着,指甲断裂撕碎着身上的血衣。——为什么,人承受了地狱般的折磨后,还要被心里的阴影伤害、折磨,这种痛苦到底是谁造成的?
老天爷就不能开开眼吗?
自她出生开始,自她记事起,她这一生就算脱离了地狱,注定也要痛苦下去。
老天爷从不开眼!
当她清醒,风轻云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轻轻巧巧,她取出绑在腿上的利刃,抱着自己带回来的两个东西,一刀一刀割着。
……
四绝山外,不远的一片林子里,江瑚准备了许多东西,两个木雕的面具,两身宽大的草编蓑衣,两顶笠冒。
此刻,他正在画符,拼尽毕生所学,在两块灵玉上画了两个能够隐匿、改变气息的符箓,然后再雕刻。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他和花蓝咫两个人的身份太扎眼了,要去秘境就得避开所有人耳目,江瑚都觉得做这些隐藏身份的东西不太够。
毕竟,不说五毒教那几位对他怎样,当初他去抢夺各大宗门手中的宝骨就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秘境之外他的仇家必定齐聚,他和花蓝咫要是冒冒失失就这么去,估计还没看见秘境长什么样子,就被人打死了。
所以,这两天江瑚想了很多,不仅要隐藏身份,能不动手绝不动手,就以闲云宗弟子的身份先去探探究竟,暗中将自己手里那片宝骨交给淬秘宗掌宗,等机会了再偷偷进入秘境。
四面楚歌,八方皆敌,大衍道境也撑不住啊!
“哼,等我把宝骨交出去,泰斗群山各大宗门必定会与五毒教剩下的八个老怪物争斗,这倒是个好时机,只希望到时候千万别出岔子。”
好不容易按照家传符书中的符箓制成了两块换息玉符,试了试效果还不错,到时候再以神识阻下那些主道境的窥探,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看了看两件蓑衣和一堆东西,觉得这些普通物品太脆弱,江瑚又画了好几张铁甲符贴在上面。
符箓虽然扛不住主道境的正面攻击,但骗骗人,打打辅助绰绰有余。
看看天色,又是一晚过去,两天了,花蓝咫的气也该消了,江瑚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了,这就往回走。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害怕,就算惹花蓝咫生气又能怎么样,她又打不过自己。可是江瑚就是不想和女人斗气,所以他才出来躲躲。
一步步走回山洞口,江瑚有些忐忑,花蓝咫要是还生气怎么办,还非要自己和她那啥,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他真的不想再和她做那样的事了,心里甚至有了一点对那种事的阴影。
站在洞口,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但他知道她在里面。
脚步故意加重,“踏踏踏踏”的走进去,不过并没有意料之中娇艳身影飞扑而来,却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江瑚眉头蹙起,心里疑惑哪来的这么重血味儿?
加快脚步走进去,然后就惊悚看到地上两颗头颅血淋淋,很明显那是人的脑袋,面皮和头皮都已经没有了,却可以很清楚看见两个耳朵和凸出来的眼珠子,染血的牙齿阴森森恐怖。
江瑚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胃里有点翻腾,不禁想这两个人头是哪里来的?死的这么惨?
还有花蓝咫呢?
洞里阴暗,江瑚目光只能一点一点搜索,忽然又看见了一个一身破碎血衣的人影。
“花蓝咫?”江瑚有些不敢相信叫了一声。
还是那样风轻云淡到慵懒的声音,质问道:“你感到很惊讶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人?”
“既然你不相信我会杀人,那我就杀给你看,我不仅要杀,我还要玩呢!”
她忽然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江瑚,全身上下都是干枯的血,血染的人?还是魔鬼?
她还是那么平静,无所谓的问道:“生气么,是不是想打我,甚至想杀了我?”
“如果你肯出手杀了我,死后下地狱我也会为你祈福的……”
她说着一些怪话,当着江瑚的面脱了一身血衣,没有丝毫害羞的表情,就算是在一个瞎子面前,就算是最亲密的情人面前,也不会有她那么平静。
这时,清晨曙光已经降临,摧残阳光照射进这个阴森恐怖的山洞,江瑚只是傻愣愣背对洞口站在,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拉长。
他怎么能想得到她真的会去杀人,他本来相信她可以好好的……可她为什么这么,这么冥顽不灵呢?
江瑚不知所措,再看看那两颗血淋淋的恐怖人头,他不知道死的这两人是好是坏,该不该死。但他知道花蓝咫不该杀人,她只因为自己不开心就要杀人,那她就该受到惩罚。
可是要说起惩罚,江瑚却又想,谁有资格惩罚她,谁都没有,老天都不能。唯一有资格惩罚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这么做是不是在惩罚自己?
花蓝咫用山洞里储备的水洗澡,就当着江瑚的面,浓浓的血水怎么也洗不干净,看样子她不止杀了两个人。
江瑚忽然觉得眼前发晕,两耳嗡鸣,似乎要失去所有的感觉,也确实失去了。
这个时候,他元神中的毒又发作了。
或许只有在江瑚昏迷的时候,花蓝咫才能得意的开心一下,她看着江瑚倒下,毫无办法去救。然后,她就情不自禁对他做了些不能说的事……
篝火令洞里变得燥热,两个人的影子也在燥热里晃动。
等江瑚再次醒来,他当即就发现自己的元神变弱了,毒虽然没有溃散,没有加剧,但那对元神的伤害却不小,令他的感知能力都变差了不少。这让他感到恐惧,很不得立即斩掉有毒的元神道体。
在然后,江瑚却还是能感觉到身边滑溜溜的,温温热热,还在扭动。
下意识看去,他发现自己和花蓝咫竟都脱的光溜溜,睡在一起,还在那个山洞。
“唉!”
内心哀叹,他当然明白花蓝咫都对他干了什么。这种事他真的受够了。
江瑚一醒过来,也把她弄醒了,江瑚很是悲切问道:“几天了?”
花蓝咫却温存美好,娇娇柔柔道:“五天,五次,我一点也不过分,对不对?”
听到这话,江瑚只能苦笑:“我就想问我毒发几天了,你她娘的……”
忽然,花蓝咫不等江瑚赶人,自己先起身,居然穿上了江瑚的青袍,不咸不淡说道:“我们该出发去秘境了,需要横穿四绝山,路最近也最难走,你还不快起来。”
她大义凛然的催促,丝毫不觉得对他做那种事而愧对江瑚。
江瑚只能撑着起身,身上都是麻木酸痛的,想骂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在临走之前,花蓝咫拿出了两张人皮面具。
没错,是真的人皮,她亲手剥皮,亲手制作的!
顿时间,江瑚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方口,挺拔鼻梁,算不上难看。
而花蓝咫则变成一个厚唇,小眼,胖嘟嘟的女人,绝没她自己好看。
看着她,江瑚忽然想起了那两个没脸皮的人头……
“你这是何苦,杀人心里是不会好受的。”
江瑚还是想用温柔的法子去改变她的性情,虽然怪罪,却只有些温火。
花蓝咫却气道:“还不是你逼的,最后怎么着,五天,五次……”她先后伸出了摊开的双手。
听到这“五天五次”江瑚心脏简直要气炸了。
为了继续刺激江瑚,花蓝咫和江瑚说了这对惨死在她手下的男女,在那天的雨夜森林里干的事情,等到横穿四绝山时,伴着雷声她甚至还要学那个厚唇女人唱响高歌,发出了有生以来她能叫喊出的最大声音。
然后,等到江瑚受不了她,她居然用义正言辞的口吻和他说:“我这分明是为了试验你在遭受最大刺激的时候会不会毒发倒地,毕竟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一受到过剧的刺激很可能会毒发,万一你和人打起来受的刺激太大毒发了,让人打死我怎么办,所以……”
所以,这一路上花蓝咫都在刺激江瑚,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
要不然怎么说,面对女人时,江瑚就是一个心肠软到烂泥里的狗东西,任凭花蓝咫刺激,他连屁都不放一个。
直到他们看见了各大宗门的大批修道人。
“姓江的,你娘我好痒,快来救救你娘我好不好……”
山顶,两人隐藏在暗处,花蓝咫却不依不饶,用她自己的方法刺激江瑚。
江瑚一只独手艰难推着她,气道:“花蓝咫你不要再闹了,没看见山下正打架呢。”
可是,花蓝咫更得寸进尺,道:“他们打的好凶啊,咱们也打一架好不好,看看那一片片鲜血像花一样绽开,多刺激……”
江瑚一只手实在架不住她的两只手,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山下好几方修道人混战厮杀之地。
要说傲骨道界人打架是真的狠,明明都是一群可以飞天遁地,翻山倒海,一招就能干翻一大片的修道人,可他们一旦开始战斗,那可都是拳拳到肉,血花儿飙溅,大有几分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壮观画面,尤其是打群架。
关键是,这群修道人每次出手完全不防御,就像有杀妻之仇似的,你打我一拳我还你掌,灵力喷涌间,一下就可把对方打得倒退撞进山体里,然后他们又爬出来,鲜血淋淋继续打。
这种血腥的场面,江瑚也是第一次见,就觉得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他打你你就不能躲一下,然后在攻击,一点也不飘逸。
看了一会儿,江瑚怒骂道:“还是他妈的仗着肉身强横啊!”
“花蓝咫,你再闹我可不客气了。”一转头,江瑚面色喝厉。
花蓝咫拉着江瑚的手直往她身上摸,叫道:“好呀,人家就等着你不客气呢,哎呀,你讨厌死了,往哪儿摸呢……”
这种时候,江瑚真觉得花蓝咫是不是疯了。没办法,一把揽住她的腰,弹身飞落山后。
推开她,取出准备好的面具、蓑衣等物,江瑚历喝道:“把它穿上戴上,隐藏好身份,把宝骨交给淬秘宗掌宗,趁乱进秘境。你要是再这样儿,我就……”
他实在没法子治她。
“我就一走了之。”这句话他当然说的出,至于做不做得出,谁也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花蓝咫脸上还戴着那个厚唇女人的人皮面具,哀怨的眼神瞪着江瑚,不耐穿上了蓑衣斗笠,又戴了一张木面具。
见她乖乖的,江瑚缓声道:“从此刻起,我们是闲云宗开宗大弟子,暗中找时机先杀了五毒教那帮混蛋,然后你就可以换成闲云宗宗主的身份面对各大宗门,最好暂时别暴露你会用毒的事情,等到秘境事了,就能天高任鸟飞了。”
花蓝咫冷冷嘀咕道:“不管天多高,没有你的鸟,我都不高兴。”
江瑚要是没戴面具,脸怕是都红了,绝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简直气死了。
江瑚怒道:“少废话,快走。”
方圆千里都是丘陵平原,有树林也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分部在不同区域。
而在平原的东北一角,有一座天然天坑,入口小肚子大,秘境入口便在天坑之底。
现如今这种局面,不管那一家宗派都不可能把天坑让给别人镇守,所以天坑之上分成两方阵营,一方五毒教,营地看上去虽小,却也有数千人之众。毕竟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大教,精英数量不可谓不多。
另一方自然是泰斗群山各大宗门,只是各大宗门又各自拉帮结伙,人多分散的广,互相间谁看谁都不顺眼,毕竟利益当前啊。之前混战的那几方人恐怕就是一伙的,事先分赃不均,先打起来了。
用有主道境强者坐镇的宗派自然都是消毒大会成员,为了压制五毒教,这些人倒是团结,还能共处一营。
因此,江瑚一来就向着消毒大会营地走去,将近百位主道境强者当场扎堆,实在太好分辨了。
没想到还有入道境后期修道人谨守营门,江瑚只好微微露出一点入道境巅峰气息,上前报了姓名。
江瑚上前道:“闲云宗开宗大弟子,死阿郎,求见淬秘宗掌宗。”
“噗嗤,鹅鹅鹅鹅……”
江瑚身后的花蓝咫又笑出了鹅叫声,一点也不掩饰。
是啊,死阿郎这名字,真是够逗的。可别人那知道,江瑚这次真的报了自己另一个真名字。
江瑚只能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师妹……任花娇。”
花蓝咫轻拍了一下江瑚,娇声道:“死师兄,你真够讨厌的,净占人家便宜,明明是我先磕头拜的师。”
看着这二位奇异的打扮,还有让人笑话的名字,守门营两个中年人,一个大方脸目瞪口呆,另一个瘦矮子嘴角带着笑,简直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两个活宝。
瘦矮子尽忠职守,一边偷笑,一边道:“行,你们等会,我去里面看看。”
瘦矮子去了很久,江瑚两人在那位大方脸的暗自嘲笑鄙视目光下尴尬的等了好大白天。
这会儿,花蓝咫仍是不依不饶,笑道:“死师兄,人家腿好痛……死师兄,人家好累好饿……死师兄,你好讨厌……死师兄……死师兄……死师兄……”
这是谁家死了师兄,好悲惨的一个人,明明活着却要别人叫死师兄,那等他真死了该怎么叫?
死尸兄?
好在,淬秘宗掌宗终究还是来了,把这位死师兄和任师妹带到了淬秘宗单独的营地去。
庞大营帐内,三人落座,掌宗道:“不知二位与江道友是和关系,此来何意?”
江瑚要开宗立派之事本已告知过掌宗,一听到闲云宗这个名字,掌宗立即脱离大会来见这两人。此刻见这两人神神秘秘的打扮,掌宗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故意这么问的。
江瑚也明白,这位掌宗猜也应该能猜到他是谁。可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惹来众敌,只能说道:“掌宗所言江道友,应就是本宗副宗主江玉燕了。”
“副宗主?”掌宗感到很是惊讶,他着实想不到这位江玉燕开宗立派,竟只是做了个副宗主,这又是什么名堂?
掌宗当即问道:“江道友是你宗副宗主,那你宗宗主又是……高姓大名?”
终于,这一切都已经铺垫好,江瑚毫不犹豫道:“本宗宗主姓花,名蓝咫,亦是家师,家师与江副宗主乃是……”
说到这里,江瑚有些停顿,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明白自己和花蓝咫的关系。
而这时,花蓝咫站出来补充道:“家师花蓝咫与副宗主江玉燕乃是结发夫妻,曾歃血为盟,许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比翼双飞之誓言,因此这宗主之位便落在了家师头上。”
江瑚回目瞪了她一眼,很想骂她:“你她娘的是真敢说,咱俩啥时候歃血为盟了?啥时候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了?啥时候天长地久,比翼双飞了?”
“哦,原来……如此!”掌宗显得更是震惊,唏嘘了一声。
“额……”江瑚重新组织语言,又道:“江副宗主有命,要我二人将一物送给掌宗,掌宗看过之后便明其中意思。”
江瑚取出了一方巴掌大的小木盒子,独手递给了掌宗。
单手送人东西,实在有点无礼,可是江瑚上哪找另一只手去,这不就露馅了吗。
掌宗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裹得严实的死阿郎,随即面上带笑,结果了木盒。
掌宗问:“江道友可还有什么话,带到?”
江瑚似乎什么都没听出来,摇头道:“没了。”
掌宗只管打开木盒,脸色一下子变了,随即喜道:“二位若无别事,便在帐中歇息,待到大事了却,二位可另某机缘。”
随即,掌宗急匆匆离开。
见掌宗走的这么急,心里也明白这老头必定看出了他的身份,既如此江瑚也不急,还真就留下了。
“好了,掌宗有意帮咱们,咱们就等待时机先杀五毒教众人。”江瑚回头看向要人命的花蓝咫。
可谁知,她居然已经舒舒服服脱了蓑衣,在大帐里找到木板床躺下歇着了。
修身的绸缎薄衣薄裤,她这一躺下更显好身材。
看她这样懒洋洋,江瑚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也终于知道,面对一个不着调的同伙,到底有多气人了。
江瑚走到床边坐下,气道:“你可还真是不着急啊!”
他本要躺下,却被花蓝咫一推,她道:“你不是不愿意碰我吗,我的好死师兄,滚一边去。”
她继续道:“反正动手的是你和他们,我坐在一边看大戏就行了,着什么急。”
谁说她不急,她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谋划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差这一步,她都快要急死了。
江瑚沉吟道:“秘境一开,大战必起,你可能算出五毒教现在的实力强到什么程度?”
江瑚也知道五毒大阵的厉害,五毒教那数千精英一同起阵,还不知道厉害到什么程度,万一各大宗门之人贪生怕死,到时候怎么办?
花蓝咫也是想了想,声音沉重道:“说不好还要咱们一起去破解五毒大阵。你是不知道这五毒大阵的厉害,除了剧毒无比,还与主阵之人有关,五毒教精英齐聚,八个毒老祖十位分教教主主阵,他们同修五毒神功,毒阵性质会提升好几个档次,你也知道灵毒的恐怖,要杀主道境也不是没可能,就算是慢慢磨,也能磨死几个。除非有人像我一样不惧毒杀,并且还是个主道境。”
说起五毒大阵,花蓝咫担心更重,居然对各大宗门那将近百位主道境强者都没有信心。
江瑚沉思着,道:“万一事态不妙,我会出手,以我之能就算不能破阵,消除几分毒阵的威力还是可以。而且,现在五毒教内的唯一威胁就只有阴母老祖一人,毕竟只有她一个是主道境。”
花蓝咫不禁道:“只要八个毒怪物,和十位教主一死,剩下还有几十个主事的老东西,这些人一死,其余人必定不能再维持毒阵,所以擒贼先擒王。”
江瑚笑道:“幸好我还没有散掉五毒神功,对毒阵还有几分抵抗能力,到时候只要我把这些人揪出来,交给各大宗门的主道去对付,事情就变得容易了。”
花蓝咫却不屑道:“只怕,你肯冒险,各大宗门之人不肯拼命。再者说,只要他们一入毒阵顷刻便会中毒,凭主道肉身亦无法抵挡灵毒。”
江瑚却苦笑道:“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写个暂时避毒药方出来给他们?”
好半响,花蓝咫都没出声,直到两人的话题冷却了,她才说道:“一来因为药太难找,二来我就喜欢看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不然我怎么从秘境捞好处,三来你以为你娘我是什么好东西么?”
听到最后这话,江瑚忍不住还嘴道:“你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愣了愣,他又道:“毕竟你是个人,闲云宗大宗主大人!”
“不……”花蓝咫摇着头,道:“我是闲云宗大宗主大美人,你可给你娘我记清楚了这句话,副宗主兼任大宗主大美人她丈夫。”
江瑚才不和她挣了,现在他需要休息。只可惜大帐内只有一张木板床,他无奈的和她挤在了一起。
……
掌宗离开后,一路返回了消毒大会大军营地,但是他并没有声张,直等到大会结束,掌宗方才找来了另外十二家宗门的老祖宗。这些人正是联合消灭五毒教十大分教教坛的全部强者,都从五毒教捞到了不少家底。
掌宗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利益熏心,但他自己一家又吃不掉秘境,所以只能来找这些可信的老伙伴了。
江瑚交给掌宗的当然是宝骨最后一片碎片!
黑暗的野地,十数道身影晃来,做这种密谋之事,当然要静悄悄的。
等十三道人影聚集,才有人发问,道:“掌宗此刻秘密唤我们来,有什么大事?”
场面安静了会儿,掌宗才道:“秘境随时可开,诸位可有心,有信参与?”
如此轰动的消息,令十二人一时间都能听见别人的心跳声。
“当真?”有人问道。
掌宗道:“此事重大,若非在铲除五毒教一事上诸位都是有实力有信之辈,我又怎能与诸位分享此事。”
“但这里的人毕竟太多,我一人吞不下,否则我早就去了。”
一道女声道:“凭我们十三家,恐怕也……”
老迈声道:“我们十三家抢得先机便好,仓促之间,五毒教与各大宗门必定相斗,此时便是我们的好机会。”
另一人道:“那个姓江的已经来了?”
……
十三个人十三个脑袋十三个智慧,却可以想出无数种办法,因此他们来到了天坑之底。
巨大的天坑,坑壁上爬满了藤蔓,几株崖树横生,有滴水声形成巨大的回音。
不过,坑底却是相当的平整,最中央离地三尺,飘浮着一具白森森的白骨,尸骨上裂痕遍布,却被拼凑的相当完善。当然,它还缺了一角。
这时,十三个人影飞落,围绕着尸骨站定,其中一位山野村夫打扮的人,从怀中拿出木盒,一片小小的碎骨,被他拼在了尸骨上。
几百年来这具不完整的尸骨,终于似一个破烂的拼图,它完整了……
……
“你说什么?!”
五毒教营地,主营大帐内,海月神狼狈站在八位毒老祖中间,弯腰驼背,明显受伤。
不久前,阴母老祖命她秘密撤离,返回总教寻找蛛皇,可是就在半路上海月神就听到了不好的消息,然后她捉了好几个人酷刑审问,因此被人追杀逃回,把五毒教教坛已被灭的消息告知了八位老祖。
虽然,海月神并没有亲眼看到教坛被灭,但被她酷刑审问的那些人都是异口同声,并且非常肯定,五毒教教坛已被灭。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荒诞的传闻能让几个人咬牙不改,除非那就是事实。
所以,当得知这种事,八位毒老祖又惊又怒,还有点怀疑海月神的话。
五毒教一总教十大分教,共十一个教坛,没教下还有无数分舵,分舵下还有数不清的据点,就像参天大树的树根扎根地下,扎根在傲骨道界。忽然间,这么一棵大树就没了,谁能相信。
更何况,总教之中还有蛛皇坐镇,教坛没了,难道蛛皇连跑都没能跑掉?
“这次我教可算是重创,若秘境之事再有变动,恐怕……”
说话的是哪位墙头草毒龙圣尊,他道:“不行,我这就去天坑里下毒,各大宗门之人一定会在近期之内拿出最后的宝骨开启秘境。”言罢,毒龙圣尊就已经起身。
可就在此时,地震忽然袭来,谁也没有料到的巨大地震。
阴母老祖怒喝道:“快集结教众布阵,恐秘境已开!”
地震开始之时,无数的强大气息只冲云霄,所有人目光也都落在天坑秘境之上。
只见,地面的天坑坍塌,天地间灵气肉眼可见蜂涌入天坑之底,仿佛某只远古巨兽在哈气。
等到地震静下,灵气停止飞流,血红裂缝从地底释放出妖艳的光芒,照破夜的黑暗。
两方人马,无不是争先恐后向着秘境而去,碰面之下便是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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