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牧云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小孩来找他，平常小孩总是动不动就往他这边跑，怕他逃课。下午大课间时陈牧云主动去找了小孩，他们去了天台。

天台上，他们又吵架了。

“你昨晚去哪了，阿姨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我骗她说你在我那，到最后你回家了吗”

“……”

“低着头干什么，抬头说话！”陈牧云莫名有点生气。

“那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小孩突然抬头问，脸上的红印子藏都藏不住。

“…关你什么事啊”陈牧云扭开了头，没看见小孩的样子，别扭开口。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昨晚做梦了，做梦的对象还是小孩。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甚至想要我死”小孩的语气带着不正常的平静，但陈牧云却没发现。

陈牧云开始恼火，为什么他会这样想自己，他们从小就待在一起，他会想他死？但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极其伤人。www..net

“对！你每次跟着我我都烦死了，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说完就下楼了，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如何。

下楼后就径直走向了学校里的小商铺，打算买点小零食给小孩送过去。

一出天台门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重，但他又不可能专门掉头回去道歉，就打算挑点小孩喜欢吃的零食送过去，平时也是这样，小孩很快就原谅他了。

提着一大袋子零食走到楼梯口，刚要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就感觉背后一凉，是风。

同时身后还传来了重重的落地声。

陈牧云僵硬着身体，转过身去看。

有个人躺在地上，后脑勺着地，双臂张开，闭着眼躺在血泊里，明明离得很远但还是能看到那个人的脸，很熟悉的一张脸，他们刚才才吵过架。

陈牧云仿佛变成一个雕塑，一动不动，不敢上前也不敢躲起来，就直愣愣的站着，一直站着。

直到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他还站在原地。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但他还是听到了医生的叹息声。

为什么叹息？为什么不救他？

陈牧云看着他们要把人抬上车，突然迈动脚步走了出来。

“你们要带他去哪？你们不救救他吗？”

“我们要回医院，他已经没救了，你回去好好上课吧，我们会联系他的家人”医生拉开了陈沐阳扒着担架不放的手。

“是自杀的，回去好好上课吧，学习压力别太大”警察走过来，拍了拍陈牧云的肩膀。

都走了，人群也都散开了，只有陈牧云手里提着零食茫然的站在原地，站在血水里。

小孩死了？是因为他的话才死的，他把人害死了。

陈牧云回到家时发了一场高烧，他这一烧就让他忘记了一切，母亲或许是知道些什么，她给陈牧云转了学，让他继续毫无负担的活着。

直到父母死的那天他发烧说胡话，迷迷糊糊的全说出来了，但一醒来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

陈沐阳趴在沈青白的背上睡着了。

沈青白没动盯着桌子上的水杯发呆。

小恶灵就是陈沐阳口中的小孩映射出来的一团数据。

鬼是不能从副本里出来的，出来的也只是一团数据，就像是糖温和小恶灵，也包括他。

小恶灵恢复了记忆，他恨陈牧云，所以才在陈牧云最幸福的时候毁掉一切。

但，小恶灵真的会仅仅因为陈牧云的一句气话就自杀吗，他们都明白了解彼此的脾性，所以陈牧云才敢肆无忌惮的发脾气。但，或许就是陈牧云的那句气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小恶灵没了，小孩也死了，陈牧云住院了几天就出来了，重新回到了以前的地方，那件事情还有案底，也不是什么机密，陈牧云动用点关系也是能看到的。

陈牧云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纸，却确定了小孩的死亡。

那天带走后，警察发现了小孩身上的伤，也通知了小孩的父母，几番查证，也知道小孩身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