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孩跟着定位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那个酒吧门口，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但红点已经在原地好久没动过了。

他想，进去吧，进去找到陈牧云，他会带他一起出来的。

小孩低着头挪了进去，不敢抬头看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快步跟着手机里的红点往前走。

最终停在了一个包厢门口。

手机里显示，陈牧云就在里面，陈牧云的那些朋友很烦人，见到他总会动手动脚的，身上的味道还很臭，他一直都不喜欢那些人，所以每次陈牧云都会带着他离开那群人。

小孩在门外鼓足了勇气，打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的灯很暗，小孩站在门口眯着眼找人。

“陈牧云？你在哪呢”

小孩很小声的叫陈牧云的名字，每次陈牧云都会听见，但这次却没人理他。

他往前走了走，看的更清了，见到了那个校外朋友，但没看到陈牧云，他们的眼神让他恶心，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

“你们见到陈牧云了吗”

那个校外朋友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在这就行”

他没上前，那人倒是走过来了，还伸手想拽他。

刚才跟在陈牧云身边的小弟陪着笑脸走了过来“大哥，这个是陈牧云罩着的，不能动”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那人喝了点酒，醉醺醺的把小弟给踢开了。

小孩发觉不对就想跑，但他怎么会跑过男人呢。

男人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小孩紧张的向他们求救，但没人理他。

到最后那个小弟也走了，他直接哭了起来。

他咒骂男人威胁男人，试图让男人放开他。

“放开我，你敢动我，陈牧云不会放过你的，他会弄死你的，他会打死你的，你放开我！”

“别怕，你的牧哥哥是不会生气的，是这个吧，可是你牧哥哥专门把你引过来的，带给我玩的，你就好好听话吧”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男人混得早，那些小手段他猜也能猜到一些，看小孩的脸色就知道他猜对了。

“你的牧哥哥可说了好好照顾你呢”

小孩挣扎的动作一顿，认出了那个手机。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陈牧云会这样对他。

他们两人的力量悬殊，小孩挣脱不开。

……

第二天，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身上胳膊上到处都是淤青，脸上还略显红肿，默默穿好衣服，捡起手机，快速的逃走了。

手机里有很多未接来电，他却看都没看。

忍着头晕恶心回到了教室，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也没有照常去找陈牧云。

直到下午的时候，他被人叫了声，说是有人找，门外站着陈牧云。

陈牧云今天倒是听小孩的话好好穿校服了，洁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及其合身，干净又清爽。

他们去了天台，大吵了一架。

下午火红的夕阳挂在天边，照的整个世界很模糊且不真实。

小恶灵爬上了台子，没有看楼下，反而背过身去看了夕阳。

他后退一步，伸开双臂，抱住了广阔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真好看，是红色的”

……

警察去抓那个校外的混混时，但发现那人已经死了，是在睡梦中死的，再查也查不到什么了，这件事就成了悬案，也过去了这么久，最后不了了之了。

陈牧云就待在了那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好好生活着。

但陈沐阳和沈青白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疯了，疯的彻底，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就抱着一张照片看门外。

沈青白见过那张照片，是陈牧云小时候摔在泥水里的照片，那张照片里还有小恶灵追着他笑的身影。

他们把陈牧云送到了精神医院里，陈牧云没有任何的挣扎，乖乖的进去了。

只是进去前突然扯着沈青白开始嚷嚷，“我错了，你把小恶灵还给我吧！我再也不气他了，你让他回来再看我一眼吧”

陈牧云被医生拉走了，还请了护工照顾，只要他清醒想出来，没人会拦他。

但他在那里待了一辈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他们出了医院，手牵着手徒步走在路边。

有路过的学生在随意的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

“前几年不是有个人在自家浴缸里割腕自杀了吗”

“嗯，我家里人说过那件事”

“就是那个房子里，又有人自杀死了，也是割腕，还是个成年的男人呢”

“那那房子肯定卖不出去了吧”

交谈声逐渐远去。

……

沈青白是一团数据，不会老也不会死，但他陪伴了陈沐阳一生。

最后的最后，陈沐阳已经变老了，但他们一起去了海边，看了大海，这是沈青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海，玩的开心，还像个孩子一样。

他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这天的傍晚格外的好看，温馨又圆满，沈青白乖巧的跪坐在陈沐阳准备的垫子上，头还枕在陈沐阳的腿上。

“我一生的幸运都用来见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我也很幸运能遇见你”

陈沐阳在这个秋天走了，是一个很美的季节。

沈青白处理了陈沐阳给他留下的财产，那些财产够他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陈沐阳总是在尽他所能的把最好的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