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正月，季云轩的辣条厂就开始动工了。

在城郊购置的地产上，季云轩搭建起了二十多座仓库，每天，都能够看到数百个工人，在里面进进出出，干得热火朝天。

城内，由于辣条这一特色产品，再加上有徐公公这样人脉广的推销员，聚远楼成了长安城里，达官贵人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一天，徐公公又来找季云轩。

“季大人……哎幼……不好了！”徐公公一进来，就火急火燎地对季云轩说，“那个……那个……”

季云轩看着徐公公这个样子，觉着奇怪，让他坐下来，喝口茶，好好说。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季云轩问道。

“哎呀……那个美阳侯夫人放出话来，咱们聚远楼当下的这批菩提枝，都要送到她府上去！”徐公公擦着汗说道，“你说，这批货，老奴都已经许给了池阳侯夫人了，这可怎么办呀！”

季云轩心想，美阳侯就是郭氾了，他这个夫人，也是在历史上出了名的zuo。如果没有这位姑奶奶，李傕和郭氾感情还好得很，不一定后面会反目成仇，弄出长安之乱来。

李傕和郭氾搭档多年，占了这长安城之后，本身关系也不错。

这两位都是粗人，也不懂什么治理国家，在长安玩了这么多年，整日里就是烧杀抢掠，把这长安祸害得不行。玩累了，就爱喝酒。

李傕总是让郭氾到自己家里喝酒，有时候还在自己家中留宿郭氾。这郭氾的妻子是个醋坛子，害怕这李傕送个小妾什么的给郭氾，这不是要危害到她正宫的位置了么！

于是，她就开始处心积虑，挑拨这李傕和郭氾的关系。三番两次下来，果然就把李傕和郭氾给挑毛了，这才兄弟反目，大打出手。

这李、郭二人，在长安城内打起巷战，打了几个月，死了数万人。连献帝派人劝解，都没有成功。

所以说，这郭氾家的姑奶奶，是真不好对付。

季云轩问道：“公公，这美阳侯夫人，也吃斋念佛？”

徐公公环顾左右，小心地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那季云轩明白了，郭氾的老婆，这是在跟李傕家置气呢！

要解长安之乱，就要先从这位姑奶奶下手。

季云轩思量了一番，对徐公公说：“美阳侯夫人，要的不是那菩提枝！”

徐公公听季云轩这么一说，倒是疑惑了起来：“那……她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是一种感觉。”季云轩说道。

这两句话，可是把徐公公给整晕了，问道：“季大人，您可别跟我打哑谜了，老奴都快要急死了，您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

“呵呵……”季云轩笑着，对徐公公说，“美阳侯夫人，要的是一种引领潮流的感觉！”

“引领潮流？”

“对呀，你想，这长安城里，吃菩提枝的潮流是谁带起来的呀？”季云轩问道。

“是……池阳侯夫人……”徐公公点点道，“季大人，您分析得对！”

“所以，我说美阳侯夫人，她要的不是这批菩提枝，她只是想抢风头。”季云轩说道，“咱们啊，只要给她弄个新的潮流，让她来引领，你的这批货，她肯定就不会惦记着啦！”

“有道理，有道理！”徐公公赞叹道，“季大人，那你快想想，还有什么新鲜好玩的玩意，能够让这美阳侯夫人，也出出风头？”

“您等会！”

季云轩说着，起身离开了这间包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拿出菜谱，研究了一下。

这个年代，物资本来就紧缺，李傕、郭氾二人在长安这么多年，又不好好搞建设，把这关内搞得是越来越穷。

想在这个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搞什么创意菜，那还真是有难度。

先前他想到辣条，也是因为这辣条不怎么浪费粮食。相反，因为味道重，还特别容易饱，反而还节约了粮食。

正当季云轩在那翻菜谱的时候，方选敲门进来。

“季大人，今天刚从鱼市上买来的，渭水里打上来的新鲜的活鱼，您想怎么做？”方选问道。

“怎么做？”季云轩一听到这“活鱼”二字，立马有了灵感。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长安城北面靠着渭水，那可不是靠水吃水么？

季云轩马上说：“你把那条活鱼给养起来，先不要杀，我有用！”

“好嘞！”

季云轩又回到徐公公的包厢，胸有成竹地对徐公公说：“公公，组个局呗，我也送美阳侯府上，一道流行菜！”

这很快，水煮活鱼在长安城里，也时兴了起来。然而，这一次，引领潮流的，就是美阳侯家里这位姑奶奶了。

借着辣条生意、水煮活鱼以及和樊稠在聚远楼后院的两根华子，季云轩基本上已经跟这长安城里，最大的三股势力，都搭上了线。

就在这全城开始时兴吃辣条和水煮活鱼的时候，樊稠的东出计划，正在秘密地推进着。

而这城内外军队的调动，补给辎重的准备，不可能不惊动多疑的李傕，很快，他就发现了樊稠有调兵的动静。

季云轩得到线报，说是这李傕这几天，就要在家中设宴，请樊稠吃饭。他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就是这顿饭，李傕决定要除掉樊稠了。

得到消息之后，他便方选去请樊稠，来聚远楼一叙。

“季老弟！”樊稠一进包厢，就喊了他一声。

就看见，季云轩站在窗户边上，并没有答话。

这樊稠见了，心生好奇地问道：“季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季云轩转过身来，那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

“哎呀，季老弟，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樊稠看见这季云轩像是刚刚哭过，心中更是疑惑拉。这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在屋子里哭了起来了呢？

“樊将军……”季云轩假意擦拭着眼角的泪痕，略带着哭腔说道，“我季云轩从徐州来长安，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与樊将军，那是一见如故，如得知己啊！”

“那是，那是！我觉着跟季老弟你，也是投缘的很哇！”樊稠应道。

“这几日来，我一直想着，只要将军能够顺利东出，拿下洛阳，汉室的复兴就有望了！”季云轩说道。

樊稠连忙说道：“季老弟放心，我樊稠一定会效忠陛下，效忠我大汉的！”

“樊将军的真心，季某心里明白！所以……”季云轩迟疑了一下。

“所以什么？”樊稠疑惑道。

“所以当我得知，将军很快就要遭遇不测，这心中就难忍悲伤啊！”

“什么！”樊稠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谁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