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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团里多了个小孩，对穆志安他们来说没什么特别感觉，光头小朋友可爱归可爱，但考虑到花椒还不能打丧尸，他们也不想让花椒养成不劳而获的坏习惯，干脆和姜泽商量后，把端水送饭这样的简单工作交给了小朋友。

姜泽无异议，花椒也无异议，特别是看过高建晨他们打丧尸的凶残画面后，那什么不满都不会有。

只有一点。

“姐姐，我叫贺娇。”已经会写自己名字的贺娇小声和舒妙妙强调，“我才不叫花椒……都是那个大哥哥瞎说的。”

“不可以在背后说姜哥坏话哦。”舒妙妙摸摸贺娇的头，摸出一颗糖放到了小朋友手里，“好了小花椒，把面条给姜哥端过去吧。”

小朋友委屈地嘴巴上都能挂油壶了。

而姜泽正从书山里给花椒找她能上的教材，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缺书不缺老师，十五个A大在读学生，正排着队等着给花椒上课，之前那本小学教材在他们手里传递，为了能过一把老师瘾，他们还约定了一人上一课。

就是唯一上课的小朋友不太快乐。

“姜哥，你的饭。”花椒把饭碗小心地放在姜泽手边，她偷瞄姜泽身旁那摞堆得高高的书籍，一看就知道那必定是为她准备。

能被当成普通小朋友看，而不是逼着她不断预知未来是挺好，但是学生没有老师们那么上头是个硬伤，特别是考试时候身边能晃悠着十五个监考老师，那是人生至暗时刻。

姜泽哪能不懂小朋友的心思，他端起饭碗笑了笑，示意花椒把书抱给舒妙妙他们，看哪些能够用上，“快考试了吧，”

花椒蔫蔫地点头。

她早上那会就“看到”妙妙姐姐在奋笔疾书些什么，还没等看得更具体一些，姜泽就叫了她一声，打断了她无意识使用能力。清醒后的花椒紧张到现在都没缓解，生怕被当成是有意为之。

因为姜泽说了，随便预言的人死得早。

贺娇直接理解成随便预言的会被他干掉。

“考试好好考，考在九十五分以上，晚饭就炖只鹅大家一起吃。”姜泽摸摸花椒的头，“你妙妙姐姐他们知道了得开心死。”

这些人惦记大鹅不知道了惦记了多久，每次吃肉都能拐到并不存在的大鹅身上去，同时还要回忆一下记忆里月华湖里的鱼有多好吃。被姜泽许过愿要分给他个鹅腿吃的高建晨，每到这时总会向姜泽的包投去含情脉脉的一瞥，看得人浑身发毛。

那这次就满足他们的心愿好了，还是一石三鸟，性价比拉满。

没被干掉的贺娇松了口气，抱起书就往舒妙妙那边跑，然后踮起脚凑到对方耳边，传递着姜泽的话。舒妙妙听得是眼睛一亮，抱起贺娇就往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那我们的小花椒要加油哦！姐姐相信你！”

舒妙妙举着花椒开心得转圈圈，“到时候分个大翅膀给你吃！我给你说，我们学校的鹅超级大的，一锅都炖不下，对了对了！”

她连忙把贺娇放下，转过身就去和其他人商量晚上的炖大鹅里面还能放点什么，土豆干豆角干，再和姜哥换点豆腐豆腐皮红薯粉，对了，最后的汤还能添点水煮个面条……

“嘿嘿嘿嘿……”

众人露出了相似的畅想表情，傻笑起来。

贺娇小小地叹了口气，这下不得不拼了啊。

要是因为她考得不好吃不到大鹅，怕是在真正吃到大鹅前，她都要顶着罪人名号过了。

舒妙妙他们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大鹅，在开吃之前，他们还搞出了个颇为正式的颁奖仪式，每个人都拿着晶核在姜泽那儿兑了点小东西出来，笔、橡皮、尺子……给贺娇凑出了满满一个笔袋。

既是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嘉奖，也是白嫖到了整只大鹅的感恩。

没有贺娇，他们大概率是不会考虑换什么大鹅吃的，这种全身肉没长得差不多大小的食材，想要均分属实是难度惊人；一个人换，这鹅又过于大和费晶核，况且到时候大鹅炖好了，要一个人吃其他人看着吗？

他们可是个和谐友爱的团体，拒绝一切不安定因素。

“总而言之，祝贺我们的小花椒考了九十八分！超级棒！”

舒妙妙笑得眉眼弯弯，把笔袋放到了贺娇手里，“之后也要好好学哦，姐姐哥哥们会好好教你的！接下来，开吃——”

众人齐齐欢呼一声，筷子冲向锅里开始打架。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肉，块头更大为妙，但处理食材的柳夏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特意将肉块切得尽可能均匀——均匀之下就充满了惊喜，谁知道夹到的是腿还是脖子，好在炖的时间够长，连骨头都能嚼碎咽下。

“妈妈耶，这就是月华湖大鹅的味道吗？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吃到！”李铭感动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边流泪边去捞第二块，“整个A大都没有我们这么嚣张的学生了，此生无憾！”

“这肉确实有着每天都在运动的大鹅才有的口感。”

高建晨把骨头嚼得嘎吱作响，“老穆你怎么光捞土豆片子不吃肉，怎么，你飘得大鹅都瞧不上了？”

穆志安嘴角抽了一下，“吃你的吧。”

他分明是对A大的大鹅献上了最后的尊重——好吧，其实是土豆片和豆角吸满了肉汤味道更绝，等身边这群牲口发现菜比肉还香，他怕是夹不了几筷子就只能在汤里捞碎末了。

学生这边吃得热火朝天，姜泽和花椒那边，主打一个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地夹菜安静地吃，花椒盯着碗里的大鹅腿努力地啃，这是她的认真学习换来的成果，就算撑得睡不着觉也要都吃下去。

“高建晨，你过来。”

姜泽招呼了一嗓子，等高建晨过来，他就把锅里剩的那只鹅腿夹给对方。高建晨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转过身就去和穆志安平分，当时姜泽答应他们一人一只腿，但一只也够他们分了。

没看面前还摆着那么大一锅吗，就知道姜哥心善，见不得他们吃亏。

“看我干吗，谁不知道我是姜哥的贴心小棉袄，给小棉袄多分个腿不是很正常嘛。”高建晨一通乱吹，把一半肉分给穆志安，“老穆快吃，这可是咱俩辛苦挣来的，贼香！”

“我知道了，你们是那天捞鱼前就把大鹅都抓了是吧。”柳夏抓住了盲点，“好呀你个高建晨，这事瞒得够深啊，要不是姜哥这次给了鹅，我们都不知道呢。”

“来来来，吃菜。”

高建晨殷勤地给柳夏夹了满满一筷子干豆角，“咱们以后可要好好给花椒上课，姜哥那里还放着好几只大鹅呢！”

捧着饭碗努力吃腿的花椒噎了一下，捞起手边的橙汁连喝半瓶。

“怎么了？”姜泽慢条斯理地吃着鹅肉，看上去是赏心悦目优雅十足，实则手边已经堆起了小小的骨头山，“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贺娇：“……嗯。”

刚刚她又控制不住的“看见”了，看见她面前是书，手里是作业本和笔，身前的老师正讲得滔滔不绝，旁边排队等着讲课的老师一脸期待。

——呜呜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泽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赶路和打丧尸并行，稍显不同的是这次途中多了点插曲，他们排好了给花椒上课的班表，轮到的人就呆在营地给小朋友上课。

贺娇写着数学题，突然开口，“姐姐，你不回家吗？”

谢琳一愣，“回家？姐姐的家，应该没人在了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花椒，你是不是又没控制好能力？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娇摇摇头，“只是看见了一个画面。”

她简单描述了一下，大概就是谢琳站在了一扇门前，这应该是某个楼道；谢琳前后左右没有别人，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仅仅是一眼，贺娇也说不出别的。

谢琳听了有些失望。

她勉强着笑了笑，心里告诉自己，末世都开始这么久了，不要抱太多的期待，“你看见的应该是我家。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快写题吧，你写完了，我就该去做饭了。”

贺娇乖乖地应了声是，谢琳看着她，却跑了神。

她是队伍里沉默寡言的那种，和总在姜泽身边露脸的高建晨、舒妙妙不同，她很少和姜泽说话，都同行这么久了，也难以抑制和对方相处时的紧张。

连话都说不清，怎么和对方提要求，说她想回家看看呢……况且城市里的环境比野外复杂，她家所在的城市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估计也不会有人去清理城里的丧尸，贸然进去很可能被丧尸包围。

……根本开不了口啊。

谢琳掐了大腿一把，让自己不再想七想八，她检查了一下花椒的作业，一个个红勾落下，心里的愁绪似乎消散了些许，“全对，我们的小花椒真厉害！”

贺娇仰起头去看谢琳，她知道大人们都很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就像在被迫和妈妈分开前，她一直都没有看透妈妈是在硬撑；小姐姐就和她妈妈一样，也不喜欢把真正想说的话讲出来。

“姐姐，我帮你洗菜。”

拉住谢琳的手，贺娇在心里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