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其祖籍是在安徽,生于北京,祖上几代人都是戏班子讨活的伶人,尤其他父亲白大年更是京戏名角,在北京城开了个戏园子,叫春和戏院,自己做大轴,常往王公贵族家表演,名噪一时。
白大年有八个儿子,其中前七个儿子都为正室所生,第八子便是白小楼,其母本是京师的一名歌妓,后被白大年赎身以续弦,这歌妓要比白父小四旬有余。
老夫少妻,白小楼是其父老来所得,那时白大年已年近古稀,早已唱不动了,而后辈中只有老七继承了父亲的好嗓子,十几岁便唱出了名气,其大名白小江,京都人都称他为“七老板”。
白小江大白小楼二十岁,他为人和善,虽与弟弟异母所生,但却格外疼爱,不似自己的几个兄长一般排挤白小楼母子。
因为家族之故,白小楼三岁便学唱京戏,也是极有天赋,白小江逢人便夸自己的弟弟长成定能超过自己,也混了个“白小八”的名号。
白小楼五岁时父亲白大年便离世了,没有了白父坐镇,白小楼的几个兄长对他母子二人更加的排挤,也多亏有白小江调和,加之白母百般隐忍,母子俩才能留在白家。
老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白大年死的同年,白小楼的娘也生病死了,在第二年,白小江回安徽老家探亲,却一去无返,与同行的管家白福都下落不明,白家的人找了半个月一点线索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两个活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
白家找了白小江半个月,便没在继续找下去,默认主仆二人是在山中赶路时被虎豹之类给吃了。
白小江一失踪,白家人立刻将白小楼赶出了白家,白小楼六岁便成了沿街的小乞丐,诸多的辛酸不言自明。
有一次白小楼偷了包子店的肉包子,被店铺伙计追上毒打,被一个麻衣剑客所救,那剑客便是白小楼的师父,逍遥门下第七十三代传人麻衣神剑纳兰遥。
对于师父麻衣神剑的事,白小楼不愿多提及,只说他学艺十五载,只习得师父的三成法术、三成剑术。
在前年冬天,白小楼跟随师父、师姐还有几个有名的江湖客去往西域雪山找一处遗迹时遭遇了不测,师父和师姐都死在那大雪山上了。
白小楼虽然侥幸活命,但师父、师姐离世,门派中除了他只有一个来去无踪的师叔,他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想着自己离开白家十五年了,需当回北京一趟,祭奠一下自己的父母亡兄。
白小楼回到北京,那春和戏院仍在,但已经不复当年,白小江之后,戏院没人撑得住场,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此时正挂牌兜售。
白小楼从师十五年,跟着师父和师姐游遍天下的大川山河,诸如地下古刹、凶灵洞府、皇陵大墓、海底遗迹等不知走了有多少个,已颇有资产,随便卖了几块玉石便买下了父兄的基业。
这十五年来,白小楼从没忘记自己是戏曲世家,空暇时多有练习唱词,本想此生守着戏园子,靠自己一副好嗓子继承祖宗的手艺,以后不再过问江湖事了,但天不遂人,白小楼接手戏院不到三个月,有了些名气,便有人投奔而来。
一个佝偻的老乞丐来到春和戏院,这个人不认得白小楼,但白小楼却认出了他,他正是七老板白小江身边的管家白福,按年纪他比白小江大不上几岁,不过四十上下,但此刻看着却像个暮年老叟。
白福见到了白八爷,激动的老泪纵横,将这十多年受得委屈一股脑倒出。
原来当年白福随白小江往安徽老家去探亲时生了祸事。
白小江祖上住在颍州府霍邱县,此地是古蓼国地界,他二叔白二年原本在当地做茶叶生意,两家已五六年没有了来往。
白小江主仆到了霍邱县才知道,二叔一家因为前两年旱灾的原因生意不景气,去年已经搬离了此地,说是去了河南一带。
白小江扑了个空,本想住上两日便打道回府,不料着霍邱县中有人认出了他,那人正是本地县令,此人也姓白名行伍,前年进京时在春和戏院听过几场戏,可以说是这位七老板的戏迷。
听说七老板人在此地,白县令立即着人请入府中,另找了当地戏班子给七老板搭戏,请他压轴唱一曲最拿手的戏码武家坡。
白小江虽然心不情愿,但到了人家的地界,也不得不应了,便在县令唱了出武家坡,自是博了个满堂彩。
之后与白县令交谈之际,白县令听说白小江是到此探亲,没有找到自家二叔,便应他说要帮他打探白二年的下落。
白小江心想长途至此没能见到叔婶,若就此回去实在可惜,有官家人帮忙正好,便决定再此多留几日。
主仆二人在霍邱县住了七天,终于等到了白二年的消息,原来白二年离此不太远,就在百余里外的固始县内,白小江听到有二叔的消息十分的激动,想着立刻就动身去固始县,但却有了些意外。
白福生长在北方,第一次来安徽有些水土不服,这两天一直闹疟疾,今早更是连床都起不来了,看那状态至少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主仆商议一番,决定让白福留在县令府中调养,白小江自去固始县找白二年,等住上十天八天的再回到此地,那时白福也差不多养好了身子,二人在同回北京去。
白县令与固始县令亦是相识,此番白小江去固始县,他特意调派了县衙的四个官差,还有自己的儿子白文敬,一道同往固始县去,一来是护送白小江,二来是代白县令拜访一下固始县令。
白福在白府一连住了半个月,身子已经好转,但仍然不见自己主人回来,心里便有些焦急,又等了三天,实在忍不住便去问白县令父子,可白家父子这几日像是变了个人,不似早先那般热情,对于白小江的事更是闪烁其词。
又等了五天,白福实在是受不了了,心道:“这白家人如此反常,难道是白少爷出了事?不行,我不能只指靠这家人了,干脆自己去固始县走一趟吧。”
当天白福便偷偷离开了白家,可还没出县城就被官兵给抓了回来,污蔑他偷了县老爷家的钱,白福不招,几番审问用刑受不住了,只能认下盗窃罪名被关进了大牢,这一关就是十三年多,等到出狱时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换了新的县令自己才会被释放出来。
白福身无分文又兼多年折磨的苍老多病,一路从安徽乞讨至北京,行了一年多总算见到了白家人,将此番遭遇一说,他不免嚎啕大哭,听者无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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