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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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伪装 他并不希望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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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声是, 将那簪子从绿醅的脖颈处移开,而后扭着绿醅和那婆子一道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合上。

待屋里只余下他与她, 宋霆越的眼眸越发深邃,阴晴不定地命令她:“坐回床上。”

顾锦棠却不肯动,宋霆越便霸道地将人带到床榻上,又将她的裙子退到腰上,垂首片刻后转而抬眸看向她的脸, 认真说道:“若不用些药膏,一时怕是难好。本王可没多少心思能容忍你养上十天半个月。”

天下之至柔, 驰骋天下之至坚。这是当初妙善女真说与她听的其中一句话, 当初她并不十分上心, 这会子宋霆越既然肯为她做出让步,未必不会继续妥协一二。

如是想着,顾锦棠大着胆子望向宋霆越的眼睛, 温声细语地发问:“王爷,你可知奴婢的阿娘是因何未至双十年华便离世了吗?”

耳听她如此问, 宋霆越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奴婢的阿娘在十六岁时生下奴婢,那时候便有些损了身子,十八岁生奴婢那早早夭折了的幼弟时, 又难产流了好些血,虽然当时救了回来,可到底伤及根本,在奴婢六岁那年就早早地去了……如今奴婢不过十七的年岁,心里实在害怕……”

话音落下,宋霆越只是沉默, 不知该如何答话。

“王爷向来只知自己快活,可知奴婢每月饮下那些凉药后,来月事时有多煎熬?王爷一定没尝过腹痛如刀绞、手脚寒凉直冒冷汗的滋味罢,奴婢尝过,在您的王府里,奴婢尝过数回……”

“王爷扪心自问,您对奴婢是否有过哪怕一分的情义呢?您若有过一丝一毫的情分,何至于对奴婢这般步步紧逼。王爷当真觉得,被迫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会过得好吗?”

他的孩子,哪怕是庶出,再不济也是个郡王、翁主,又岂会过得不好?可她嘴里那番关于生母之死的话,到底还是让他生出些疑虑来。

他并不希望她死,亦不知道原来女儿家月事腹痛的症状会严重到那般程度。

“太医院里有的是妇科圣手,本王不会叫你有事。”

这是宋霆越思忖良久后说出来的话。

顾锦棠不知他吃不吃软,只能确认他必定不吃硬,方才那番以死相胁的话语用上一次尚可,三番两次就未必奏效了。

“好,就算王爷有信心让太医保奴婢平安,可奴婢这会子身子骨弱,便是勉强怀上了怕也是于子嗣无益,王爷何妨容奴婢养上一年半载再做计较呢。”

她的眉眼越发低顺,语调轻慢,心说先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才最要紧,至于将来又该如何,不是这一时可以急得来的。

话音落下,宋霆越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皱起眉道:“那凉药决计不能再喝,你是想叫本王一年半载都不碰你?”

此话一出,顾锦棠佯装为难,怯怯道:“奴婢听闻府上还有两位……”

一语未完,顾锦棠见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忙将余下的话咽回去。

宋霆越看她这副小心讨好的模样,只当是她威胁过自己后心里有些后怕,这会子已经想明白要与他讲和,既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他又何必太过端着。

如是想着,面色稍缓平声道:“本王落在外面便是。往后莫要再说这般惹人不快的话。你先时住的那间院子离本王的正房近,又敞亮,明日便回那儿住着罢。”

“你脖子上的伤需得擦些药才好,免得落疤。”说罢高声唤人去请府医过来。

不多时,府上常驻的李大夫提着药箱过来,宋霆越只让他处理了顾锦棠脖颈处的伤口,至于旁的药,是私下里令他去药房寻了再让人送过来。

待李大夫走后,宋霆越俯身支起她的下巴,想起上回不算愉快的经历,到底没让她张嘴,而是收回手将她推于锦被之上,躬身吻住她樱桃般的朱唇,贪婪的啃咬她的唇瓣,汲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纵然顾锦棠从来都不曾回应过他的吻,宋霆越还是着魔般的迷恋吻她的感觉。

两刻多钟后,宋霆越意犹未尽地自屋里出来,来时的怒意已经消散大半,恢复到往日里的端方模样。

陈嬷嬷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新热的饭食和新熬的汤药送进去,又叫云珠云枝二人去烧热水。

“王爷,那丫头该如何处置才好?”陈嬷嬷小心翼翼地问他,等他示下。

宋霆越负着手,撂下轻飘飘的一句:“既是奴婢的婢女,便送去伙房劈柴,只要人活着便可。”

崔荣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道这王爷整日里将奴婢二字挂在嘴边不肯收敛留情,那侯门嫡女出身的顾娘子能对他生出半点好感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你且留下盯着她用膳用药,令人将她屋里的杯具餐具通通换成木的,能伤人的东西全都收了。明日再找个年岁大些有资历的婆子送过来,务必将人看紧。”

宋霆越语气平平地吩咐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崔荣见状赶忙追上前去,同他说道起休沐日宋芙欢下帖子请他去公主府吃茶的事情。

崔荣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想是气已消的差不多了,便壮了胆子提议道:“王爷既起了迎娶王妃的心思,自然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整日里只在皇宫与王府之间出入,又如何能遇上合眼的贵女呢。细细算来,十一月王爷便二十又九了。”

宋霆越双目平视前方听着他说话,却是始终未发一言,倒叫崔荣也猜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得将话匣子止住,静静在他身后跟着。

那崔荣与宋霆越年纪相仿,年岁上只相差了几个月,然而崔荣却是十九岁就成了亲的,如今家中有一位和贤妻一位美妾,膝下两儿两女,妾出的幺女都快会打酱油了,宋霆越却还是孑然一身的。

故而崔荣也时常在想:若是王爷的母妃尚在人世,遇上这样的局面,大抵是会因为一双儿女的婚事愁得寝食难安的吧。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顾锦棠坐在矮凳上如同嚼蜡地用了小半碗饭。

陈嬷嬷则与云珠云枝一道轻点屋中的物件,待将所有有可能伤到人的东西都装进木筐里封好,陈嬷嬷这才将汤药送到顾锦棠手边,含着笑说:

“王爷既然饶了娘子的丫鬟,就断不会食言,只要娘子每日乖乖用膳、喝药,老身保准你那丫鬟也能吃好睡好。即便是那日一个不小心染了风寒、得了急症,亦不用担心会没有大夫去给她瞧病开药。”

这番还算客气的话里没有一句要将绿醅如何的话,可却处处都透着威胁之意,顾锦棠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

顾锦棠转过脸来看向她,低低道了一句:“但愿嬷嬷能够言而有信。”

陈嬷嬷耐着性子与她周旋,微微颔首语调轻慢地道:“顾娘子只管安心就是,千万莫要多心。”

不多时,云枝在门外告知陈嬷嬷热水已经备好,陈嬷嬷便唤她们二人进来,扶着顾锦棠往浴房去沐浴,待顾锦棠沐浴完毕,早有侍女送了那药膏过来,顾锦棠接过药膏,让人出去。

次日,顾锦棠回到了她先前居住的院落。花圃里的花树还好端端的活着,花台上原本的两盆牡丹不知去向,被人换成了花色正浓的绣毬2。

此后的三日,宋霆越倒是夜夜都来,却只停留片刻,也不曾做什么,只是查看顾锦棠的伤势。

宋霆越净过手,指间沾了白色药膏,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娘子是舍不得用那药?瞧着只比昨日好了些许。”

顾锦棠打心里排斥这种异样感,双手握紧被套,只轻抿着唇不接他的话。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难忍的人是他。

待抹完那药膏,宋霆越垂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气息灼热,“好娘子,明夜本王再过来替你上药,也好瞧瞧本王擦的药是否药效更甚。”

第四日夜里,宋霆越觉得她好的差不多了,脖子上的伤痕也已结了痂,每日只需擦些药,等它自己慢慢脱落即可。

是以这日夜里,宋霆越格外多留了一会儿。顾锦棠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鲜少主动同他说话,他问一句她方答一句。

她既打定主意要以自己的方式令宋霆越将绿醅送回她的身边,就必须做足了样子。

次日,五月二十,休沐日。

宋霆越着一身刺白鹤的玄色蜀锦长袍,外罩鹤羽大氅,墨发仅以银冠束起,腰上的玉带嵌着十余块上好的羊脂玉,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他今日的穿着如何暂且不说,更为惹人眼的显然是他那张气宇不凡、丰神俊朗的脸以及那副高大挺拔、孔武有力的身躯。

因尚在国丧期,无论是皇室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是不得嫁娶、宴饮歌舞,是以今日宋芙欢并未邀请多少人前来,只请了些与宋霆越走得颇近的几家簪缨世家的适婚郎君和娘子们过来一道品茶。

整个茶会的场地不见半点鲜艳之色和美酒酒具,亦无歌姬舞女来此助兴,自然算不得是宴饮。

宋芙欢今日着一身鹅黄色的琵琶袖暗纹短袄和绣水仙花的纱裙,高高梳起的发髻正中簪着一只七尾的累丝衔珠金凤,右簪两只九孔珍珠排簪,左插一把银制的雕梅偏梳,耳上一对玉石耳坠,与她姣好秀气的五官很是相称,越发显得她清丽温婉。

出嫁前的宋芙欢的确是温柔纯真的,可经历过那段痛苦的婚后生活,她的身上早没了当初的那份纯良心性,余下的只有对他人的戒备与深沉心机。

随着宋霆越的到来,前来赴宴的十好几位郎君娘子纷纷起身下拜迎接,惟有宋芙欢是站着迎接。

宋霆越径直来到宋芙欢身侧落座,先示意她坐下,而后才对着底下的人发话,“本王只是过来喝杯茶,众位无需如此拘谨,都坐下来吧。”

侍女双手奉上一盏茶,宋霆越抬手接过,拿起茶盖刮着茶水上的浮沫。

宋芙欢见他似乎无心去看下面的那几位世家贵女,浅浅一笑靠向他,低声出言提议他道:“这几位娘子都是京中才貌俱全的适婚娘子,皇兄可以瞧瞧有没有合眼缘的,趟或有,可差人细细去询问下底细和脾性,而后再慢慢考虑不迟。”

才貌俱全。宋霆越嚼着这两个字,实在想不起来这京中有哪家的娘子担得起这样的美誉。纵然是那在江南水乡里滋养长大的顾锦棠,也不过堪堪有些貌罢了,何来的才。

这种时候想起她来,宋霆越的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暗暗的恼恨来,他从来都不认为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是什么好事,甚至有些忌讳。

“若真是如皇妹所言,本王的确是要好生看看了。”宋霆越说罢,垂眸去看下头坐着的数位待字闺中的妙龄娘子。

郎君女娘分两列而坐,男左女右,又以门楣高的坐在前面,依次往下。

为首的女子是郑太后母家其次是辅国公府的嫡次出第三女郑云韵,而后就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沈碧与邢国公府的嫡次女赵嘉禾……最末的位置上坐着的是长平侯家的嫡出第五女方沁颜。

宋霆越淡淡扫视她们一遍,实在不觉得有谁是姿容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绝佳,若硬要从矮子里面拔个高子出来,邢国公家的嫡次女赵嘉禾还算看得过去,就如当初他对顾锦棠的印象那般。

赵嘉禾是邢国公二房的嫡出次女,因邢国公所出的嫡长女年仅八岁便去了,赵嘉禾实际上是现下邢国公府里年岁最长的女郎。

因与赵子桓乃是血缘极近的堂兄妹,都继承了赵老夫人的一些特征,细细看他二人,会觉得眉眼颇有几分相似。

邢国公府赵家向来不参与朝堂上的各派斗争,更不会拉帮结派轻易站队,是以这么多年以来,旁的世家因为各自支持的阵营不同皆会有起起落落、甚至是大起大落的时候,比如从前风光无限的英国公府,随着废太子的落败而迅速衰微,赵家却始终都能在京中占有一席之地。

倘若一定要从她们这些人中迎娶一位作为他的摄政王妃,赵嘉禾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之一,若她又是个能容人的,那便更好。

他不希望自己的王妃母家过于强势和谈恋权位,像邢国公府这样不上不下又懂得水满则亏这个道理的簪缨世家就很适合结亲。

宋霆越看着赵嘉禾的那张脸,脑海里不免就浮现出赵子桓的那张脸,想起他曾不止一次两次地出现在顾锦棠的身侧,握着茶盏的那只手就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道,好半晌也不曾再张口喝过一口茶。

身侧的宋芙欢察觉出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便是赵嘉禾那张芙蓉如面柳如眉的脸。

赵嘉禾也长了一双很是看的桃花眼,容色亦不在顾锦棠之下,唯独眸子里少了几分顾锦棠特有的那种清冷柔美感,反倒是具有几分攻击性。

“皇兄可是瞧上这位赵家的二娘了?”宋芙欢掩着唇笑问他道。

宋霆越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桌上,没应她的话。

见他久久不曾答话,宋芙欢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跟着敛了敛面上的笑意,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赵嘉禾身上。

“早就听闻赵家二娘精于茶艺,不知今日摄政王与本公主是否能有这个口福喝上一杯赵二娘亲手点的茶呢?”

赵嘉禾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公主点名,此时心中不免又惊又喜,忙起身出列朝宋霆越和宋芙欢屈膝行了个万福礼,回答的得体大方:“公主殿下谬赞,臣女于茶艺方面不过略懂一二,此番怕是要在众人面前献丑了。”

“赵二娘太过谦逊了。”宋芙欢朝她莞尔一笑,接着命人去取点茶需要用到的一应物件。

一切准备妥当后,赵嘉禾将泉水倒入釜中置于红泥炉上煮着,众人皆将目光落在赵嘉禾的身上,看着她如何将那茶饼变为茶末,又是如何使用茶筅和按时按量注入沸水点泡出一盏好茶的。

茶只这一盏,赵嘉禾执起那盏茶,却不知应该先呈给谁喝,宋芙欢看出她此时的难处,忙笑着指点她道:“先呈给皇兄喝吧,本公主等着你的第二盏茶就是了。”

赵嘉禾恭敬道声是,将那盏茶双手奉到宋霆越跟前,宋霆越垂眸看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想着的却是顾锦棠那双惯是会对着他假意示弱的清亮眼眸,凝神片刻后方抬手将那盏茶接了过来,漫不经心地喝上两口后敷衍似的夸了好茶二字。

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就使得赵嘉禾越发志得意满起来,不多时就制作出了第二碗茶汤呈给宋芙欢喝。

宋芙欢觉得她点的茶与寻常人点的比起来的确还算不错,可与名家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是以就很是克制地赞了她两句,又赏了她一些小物件作为奖赏。

茶会结束后,宋芙欢以向她讨教茶艺方面的事单独将赵嘉禾留下,宋霆越坐在她的身侧,知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宋芙欢才问了赵嘉禾没两句就又寻了个由头先退了出去,只将宋霆越和赵嘉禾二人留在垂花厅里。

赵嘉禾看着宋霆越那张五官硬朗的脸,不免心花怒放起来,纵然宋霆越年长她整整一轮,然而以他的权势和相貌,这十二岁的年龄差距自然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倘若她能成为摄政王妃,将来这整座洛京城里,她赵嘉禾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上一个不字。

“你家兄长可定亲了不曾?今日缘何不来?”宋霆越对她无甚兴趣,只能找点他想要从她身上打探到的消息来问上一问。

赵嘉禾不认为自己能骗得过他,况且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便将事情如实相告,也好在他面前多博些好感。

“家中祖母曾为兄长物色过不下三位世家贵女,却都被兄长拒绝了。至于今日不来的原因,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身上还未好全所致。”

这第二个问题她是真的不知道,只能半真半假地答了,她的大堂兄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是真,至于是何病、又是怎么来的,那便真的不好说了。

隐约间听堂兄屋里的丫鬟说起过,堂兄在两个月去过东乡侯府一趟,回到府上后就有些不大正常了,整日里闷闷不乐不说,还半夜不睡觉地在院子里喝酒、烧东西,不久之后堂兄就大病了一场,卧病在床期间似乎还曾吐过血,也不知这些消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或者说是下人们以讹传讹。

他竟一直对她贼心不死,不肯另娶她人;甚至在知晓她“离世”后病了一场?宋霆越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是愤怒、不屑、鄙夷……亦或是蔑视。

宋霆越就那般喜怒不辨的坐着,也瞧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屋子里陷入长久的沉静,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起来,令赵嘉禾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时不时喝上一口茶来缓解尴尬。

“王爷与家兄是旧相识吗?”终是赵嘉禾先坐不住了,开始没话找话同他攀谈起来。

宋霆越控制好情绪,面不改色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邢国公府乃京中簪缨勋贵,本王又岂会不识你那位文采斐然的兄长。只是数月前听闻他曾起过求娶一侯府娘子的心思,这事怎的就没了下文?”

大房的私密事,赵嘉禾作为二房的女儿,自然是不知晓的,只在去岁听到过关于大房的一些风吹草动:先是赵子桓在顾老夫人的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消停一段时间后又不知怎的突然跟家里闹得很僵,不肯好好吃饭睡觉,到最后竟是连学堂也不曾去。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如今听宋霆越如此说,不免有种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之感。

原来大堂兄那时竟是因为祖母不同意他迎娶自己的心上人才同祖母和大伯、大伯母闹得那样僵。

他既知道大堂兄这样的私密事,想来私下里与堂兄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赵嘉禾如是思量一番,面上恰到好处的带了几分疑惑之色,压低声音:“这件事臣女倒是未曾听家中长辈说起过,许是王爷您误会了,又或者兄长与那女子终究有缘无分。王爷既与兄长相识,问他才是最妥当的。”

见她不肯说实话,宋霆越也懒得跟她多费唇舌,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此间,“赵二娘所言甚是,本王待会儿还有事要去办,这便先行一步。”

赵嘉禾闻言朝人莞尔一笑,随着他的动作站起身子目送他离去,声音清脆:“臣女恭送摄政王。”

这边宋霆越前脚刚走,不多时宋芙欢那处就得了消息,匆匆赶回垂花厅里,只有赵嘉禾一人执着一盏茶坐在窗边欣赏外头的萧瑟湖景。

二人稍稍寒暄几句后,赵嘉禾也告辞离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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