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牛她们刚走进南锣鼓巷，脸就被气绿了。

多年的妇女工作，让她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一首首童谣。

犹如无形的大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们的身上。

看样子，不是保卫科在刻意夸大言词，是事情真的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迈动的步伐被加快，踩着秦淮茹童谣的节拍，很快来到了95号大院，见大门开着，上了台阶，进了前院，没做任何停留，向着中院走去。

来之前，跟保卫科打听清楚了，贾家在四合院中院居住。

前脚送走保卫科的老娘们，久病成良医，一看花大牛身上穿着的轧钢厂工作服，就知道又是专门为寡妇秦淮茹的事情来的，都不等花大牛开口询问，手伸出，指向了贾家。

“西侧厢房就是你们要找的贾家，秦淮茹回来一直没出去。”

花大牛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顺着街坊们手指的方向，来到了贾家跟前，伸手敲了敲屋门，‘砰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秦淮茹不切实际的幻象。

心莫名的慌乱了一下，抓起桌子上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借着入肚的茶水，硬生生的平复了焦虑不安的心。

目光射透玻璃，落在了外面的场景上。

因为花大牛站位的缘故，秦淮茹的视线被木板遮挡住了，没看到花大牛，一个人在心里胡思乱想瞎琢磨，猜测谁来找自己。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红梅不会这么快就带着男人来跟她相亲吧，今天可是贾东旭的头七，传出去，她成什么了呀。

有心想装个听不到，怎奈外面的敲门声更加的急切，动静也越来越大，不得已，只能喊了一声。

“谁呀？”

“轧钢厂妇联花大牛。”

轧钢厂的人呀，还以为是媒婆呢，秦淮茹提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一边走，一边不以为意，手拉开门栓，打开了屋门。

光线及门口人影映入她眼帘的时候，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言语中的意思。

妇女会。

轧钢厂的妇女会，她一直以为就街道才有妇女会。

心里变得不安起来。

猜测起妇女会找自己的原因，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想她吃傻柱绝户的事情会传到轧钢厂，更闹得轧钢厂派出工作人员。

“你就是秦淮茹？”

秦淮茹愣神的工夫，将她打量了一遍的花大牛，也开了口。

瞧寡妇的相貌，是个美人胚子，她心里本能的不喜欢秦淮茹。

人还没进轧钢厂，就在轧钢厂闯出了俏寡妇的赫赫威名，想知道秦淮茹到底长什么样，原来是这个样子。

别的不说，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彻底破了花大牛的防。当下，留大辫子的女同志，只有那些未婚的黄花大闺女才会留，嫁了人，都会将大辫子剪成齐耳短发。一方面是身份，成了小媳妇，要注意影响。另一方面是家里的那些琐碎事情，剪短头发，省了很多麻烦，也能留有时间做其他事，收拾家务，挣钱补贴家用，等等。

刚才在门口，见到了从四合院离开的娄晓娥，听说是许大茂的媳妇，双方一对比，高下顿分，娄晓娥将秦淮茹甩出二里地。

嫁给许大茂一年多的娄晓娥，顶着一头短发，标准的小媳妇态势。反观秦淮茹，嫁给贾东旭近十年之久，已经生了三个孩子，还是寡妇的身份，依旧是大闺女才会留的大辫子。

想干什么？

爱美吗？

跟着花大牛一块来的两个女同志，也看秦淮茹的长头发不顺眼，人事科和财务部的女同志，都不会留长发，小小的四合院，让她们开了眼界。

“问你话呢，是不是秦淮茹啊？”

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秦淮茹心里咯噔了一下，瞧对方这架势，这语气，来者不善啊。

“我就是秦淮茹，你们找我有事，瞧我这脑子。”寡妇侧开了身子，让出了一条通道，手比划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快进屋，我刚才在给孩子换尿布。”

地上两三张换下，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尿布，佐证了秦淮茹的言词。

花大牛在前，两个副手在后，一前一后的进了秦淮茹家。

也没等秦淮茹开口让座，各自找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凳子上。

秦淮茹随手关上屋门，轧钢厂的事情，还是少让院内的这些人知道为妙，一旦知道，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呢，她扭着大屁股，去给花大牛她们倒水。

客人登门，别的没有，水准的有一口吧。

看着秦淮茹扭屁股的背影，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花大牛点了点头，两个副手便也不再有意见。

“来，喝水。”秦淮茹将三杯白水，一一放在花大牛她们面前，借机哭了一下穷，“家里条件有限，没茶叶，别嫌弃。”

“白水就挺好的，我是轧钢厂妇女会的花大牛，她们是魏建春和张红霞，我们妇女会的干事，我们这一次是受轧钢厂委派，来跟你谈谈，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花大牛说了几句客气话，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还将口袋里面的工作证递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没接，摆了摆手。

“工作证就不看了，我相信你们，感谢轧钢厂领导对我们贾家的关心，感谢轧钢厂妇女会对我秦淮茹的慰问，我谢谢轧钢厂，谢谢妇女会。”

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

作为易中海徒弟的媳妇，跟着易中海昔日的做派照猫画虎。

“今天是我男人头七，我婆婆又不在，那会还在心里瞎琢磨，今后的日子可咋过啊，你们来，我心里就有了盼头，有轧钢厂，有咱妇女会，什么都不怕。”

“我在人事那里看了你的资料，显示你是初中文凭。”

“初中文化。”

“扫盲班，还是别的呀。”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没敢撒谎，老老实实的说了实情。

“读的扫盲班。”

言下之意，嫁入贾家之前，秦淮茹是文盲，扫盲运动开始后，通过扫盲班，她拿到了初中结业的文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