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如常的花大牛，看着眼前的秦淮茹，一时间有些失神。

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能通过扫盲班成功拿到初中文凭的人，脑子必然不笨，为什么心甘情愿的窝在贾家当了五六年的家庭主妇，如果拿到初中文凭，就出来工作，秦淮茹现在就算不是干部，却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么一副德行。

听说贾张氏是个很有手段的婆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视线在触碰到秦淮茹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后，花大牛一反常态的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许不是贾张氏可恶，而是眼前的秦淮茹贪图享乐。

谁家正经寡妇会在男人死后回魂的头七，就把丈夫的遗照给收起来啊。

刚才借着坐下的机会，满屋子的打量了一遍，愣是没寻到贾东旭的遗照，秦淮茹自己美滋滋的照片，倒是镶满了一尺八的大相框。

讲究人人奉献的当下，有些女同志为了节省时间，能将自己的头发剪成小子头，秦淮茹却自始至终都一直留着两条大辫子，瞧辫子的光滑色泽，分明三天一洗头，而且用的还是洗头油，花大牛洗头发用的是洗衣膏，时间也没有秦淮茹这么频繁。

矫情。

释然了领导让她来这里的原因。

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了。

“秦淮茹，我们现在是在代表妇女会跟你谈话，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态度。”

察觉到对方语气不善，秦淮茹慌了几分，在脸上先笑了笑，后又摆出了苦楚。

心里也后了悔。

这几天，彻底想明白了，自己要想过好日子，就不能要脸，早知道这些人会来，也就不把贾东旭的遗照给藏了起来，等于少了一个演绎苦楚的道具。

“今天，轧钢厂内，突然多了一条流言，想听听吗？”

秦淮茹晓得自己没有选择。

她点了点头。

“传出了你秦淮茹贪图享乐，为了让贾家过上好日子，不管不顾强行想要败坏何雨柱名声的流言蜚语，难听的话，很多，什么不要脸，什么恬不知耻，什么心机女人，还说八大胡同出来的那些人都比你秦淮茹自爱，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这些事都是假的。”

寡妇的脑子，当时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一片。

厂内流传她霍害傻柱名声的流言蜚语。

傻柱。

对，只能是傻柱。

秦淮茹第一时间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这件事肯定是傻柱背后在搞鬼，因为只有傻柱去而复返，还听到了棒梗爆料她吃傻柱绝户的内幕计划。

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再糊涂，也知道厂妇联这些人登门的来意了，不是来慰问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寡妇，而是专门指责来了。

哪有慰问空着手的呀。

“我？”

秦淮茹想解释一下，怎奈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花大牛便仿佛提前预知了秦淮茹的说词，手一伸，打断了秦淮茹的解释，以轧钢厂妇女会的身份，跟秦淮茹谈起了工作。

“你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空白无力的，你是不是想说贾家如何如何的难，你如何如何的苦，说你秦淮茹身正不怕影子斜，厂内的流言，都是对你秦淮茹的诬陷？你秦淮茹自始至终没有败坏傻柱名声的想法，是那些人不懂你的心思，误解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等秦淮茹给出答案。

口风一转。

反施压起了秦淮茹。

“别否认，我花大牛二十二岁进的轧钢厂，在轧钢厂工作了整整十年时间，从五五年开始，就兼负责轧钢厂妇女工作，欺负儿媳妇的恶婆婆，倚老卖老的老不羞，喝醉酒打媳妇的怂包软蛋男，有工作的坏人，没工作的街溜子，都打过交道，有些人还当我面脱了裤子，事实证明，我无所谓。”

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继续开解着秦淮茹。

“世界上没有傻子，只不过没有触犯到人家的利益，人家懒得说而已，就拿你跟傻柱的事情，傻柱什么不知道？当下什么年景？能吃饱饭，彩礼都不要，也不管男人有没有残疾，是不是傻子，都有人义无反顾的嫁，傻柱不晓得要挑一个黄花大闺女呀。”

秦淮茹扬起了脸。

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持有一定信心的。

这么多年，一直在贾家洗衣服，相貌这块，比起同龄人，强了很多。

贾家可不仅仅只是四合院的奇迹，也是南锣鼓巷的奇迹，这年头，贾张氏、棒梗、秦淮茹都是白白胖胖。

“不是不让你改嫁，可以改嫁，厂妇联会尽最大可能的帮你改嫁，但前提条件是你情我愿，而不是你秦淮茹为了自己过上好日子，恶心下作的去算计同院邻居，别祸害人家大小伙子。”

“花姐，我。”

秦淮茹的话。

再一次被花大牛打断。

“你什么样的人，心里怎么想的，瞒不过我，你应该庆幸轧钢厂的领导们提前给我打过预防针，要不然依着我之前的脾气，进门就给你两巴掌。”

秦淮茹被吓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昨天挨打的巴掌印记，被花大牛这么一提醒，隐隐约约作痛了起来。

“你败坏傻柱名声的事情，厂内已经压了下去，派我来，其实就是告诉你，有些事情，比如你改嫁，厂里支持你，但你要闹幺蛾子，败坏了轧钢厂的名声，就跟易中海被枪毙似的，让轧钢厂上上下下的人下不了台，轧钢厂肯定会好好教育你，至于怎么教育，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有些话说透，远不如让对方自己去脑补结果，这样更有效果。

花大牛起身离开。

两个手下全程一句话不说。

走到门口。

花大牛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打量着将她送到门口的秦淮茹。

嘴角泛起了几分莫名的诡异。

手指了指秦淮茹的两条大辫子。

“你是接贾东旭的岗，贾东旭是钳工车间，钳工车间也叫机床加工车间，里面一水的设备，安全生产条例，女同志不能留长发，最好找机会把头发断掉，我现在也可以帮忙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