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一藩、杨畏知在泸州兵分二路。一路由樊一藩率领,跟随郑森的舰船逆水而上去宜宾,一路由杨畏知率领顺水而下,占领合江、江津。王应熊坐镇泸州调度,由侯永锡率部负责护卫。
郑森给王应熊留了一部电报机,他围着报务员问这问那的,等弄明白电报机的功能后,他想到今后不仅可随时知道前线的战情,也能随时得到朝廷的指令了。
樊一藩首先进攻的是江安县城。
江安县是隋朝时设立的,当时的县治在江安坝(今纳溪县三江坝),北宋年间,县治从江安坝迁至了武宁寨(即今天的县城)。江安县城周围属于低山丘陵地区,海拔在240米左右。除了城防工事外,城周附近没有其它的关隘。
郑森的舰队用炮火摧毁了江安城的炮台后,明军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冲进了县城。大西军守军全部被歼。
江安县城西北方向30多里就是南溪县县城。
南溪县在南北朝梁武帝时设置,当时称为“南广县”。隋朝时为避“杨广”之讳,将“南广县”改名为“南溪县”。唐朝时又被改名为“僰道县”,北宋时又改回了“南溪县”,县治迁到了奋戎城(即今南溪县县城)。
南溪县并不属泸州管辖,而是属叙州府管辖。县城周边的地形也属于低山丘陵,海拔在300米左右,县城西部20里沿江地区是金竹岩山脉,海拔也只有400-450米之间,县城对岸的长江南岸是老塔岩山脉,海拔也是在400-450米之间,因此南溪县的防御工事除了城防工事外,在江对岸的碾子山设有炮台。
碾子山属老塔岩山脉最东部的余脉,海拔高度400米,长江在山下有个90°的拐弯,因此在这里架设大炮后,可以扼守长江。
不过,大西军在碾子山的炮台在铁血军的舰船面前如同虚设,尽管炮台上的大西军炮兵在听到了从江安县城传来的隆隆炮声后,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但还是被舰炮轻松摧毁。
接着,铁血军用舰炮摧毁了南溪县县城城墙上的炮台后,明军登陆,从炸塌的城墙缺口冲进了县城,除了少量大西军逃出了县城外,其余大西军不是被击毙,就是做了明军的俘虏。
明军占领南溪县城后,马不停蹄继续西进70里,来到了宜宾。
宜宾是叙州府府治所在地,也是宜宾县的县治所在地。
宜宾是北宋年间从“僰道县”分出来设置的。到了明代洪武六年(1373年),宜宾修筑了石城,周长1087丈(约3623米),墙高二丈七尺、墙厚一丈八尺,开有6个城门,东为 “丽名门”,东南侧为“合江门”,正南为“七星门”,南东侧为“定南门”,西为“文昌门”,北为“武安门”。除西门外,其余五门都临江。城东南是岷江与金沙江的交汇处,是天然屏障,在城西北翠屏山下开凿有深一丈八尺,宽五丈的壕沟。翠屏山海拔503米,上面筑有炮台。翠屏山的东北面是真武山,是翠屏山的余脉,因山上建有真武大帝的道观,因此被称为“真武山”,真武山下就是岷江。另外,在岷江口东岸有白塔山,海拔400多米,隆庆三年(1569年)因在山上建有白塔,因此将此山称为“白塔山”。白塔山也筑有炮台。白塔山、翠屏山炮台分别构成了宜宾城东、西两翼的军事堡垒。
宜宾因处于长江、岷江、金沙江三江口,毗邻云南、贵州,自古以舟楫之利、交通要冲著称,城内不仅有亨誉几千年的酿酒业,也有无数的商铺,历来为四川西南部的经济中心。
几个月前,张献忠攻下了重庆后,令张化龙(孙可望的部将)率20万人马进攻宜宾。当时,樊一藩率4万明军顽强抵抗,无奈兵力不足,最后不得不退出了宜宾城。张化龙攻陷宜宾城后,在城内也实施了大0屠0杀。
樊一藩做梦都想着夺回宜宾城,他坐船来到岷江后后,就下令炮击白塔山炮塔、宜宾城城墙。
当郑森在摧毁白塔山炮台及东城墙、北城墙的炮台时,突然城西的翠屏山也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郑森忙拿起望远镜,见到大西军设在翠屏山炮台的大炮正在朝西开炮,他心想自己在东边炮击你们,你们却在朝西开炮,这是为何?很显然,有人在进攻翠屏山。
郑森忙问樊一藩:“樊大人,你派兵进攻翠屏山了?”
樊一藩也觉得奇怪,忙说道:“没有呀。我的兵不都在这里吗,是谁在进攻翠屏山?”
“那肯定是活动在这一带的弟兄在进攻翠屏山。”
“既然是自己人,我们就支援他们。你的炮能打到翠屏山吗?”
“翠屏山距这里只有4里,我的炮能覆盖整个翠屏山。”
樊一番一听,你覆盖了翠屏山,不也把进攻翠屏山的明军弟兄也覆盖了吗?忙说道:“你别覆盖翠屏山,把贼军的炮台轰了就行了。”
“是。”
于是,郑森在摧毁了大西军在白塔山的炮台后,开始轰击翠屏山炮台。待轰平了翠屏山的炮台后,再炮击东门码头大西军的水军。
驻守宜宾城的大西军将领叫王自羽,也是孙可望的部将。他在府邸里听到城外传来隆隆炮声后,赶紧来到东门城楼,看见江口有3艘明军军舰,后面是无数的运输船,船上站满了明军士兵。
王自羽明白了,明军来进攻宜宾城了。他站在城楼上,看见自己的水军朝下游的明军冲去,可这些舰船刚离开码头,就遭到了明军的炮击,炮弹在江里炸开后,炸起的水花都能把水军的舰船掀翻,自己的水军没有一艘舰船能靠近明军舰船。
大西军水军在宜宾有60多艘舰船,可这些舰船在铁血军的面前就是个渣,在被炸沉了30多艘舰船后,其他大西军水军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敌人的对手,于是丢下舰船,纷纷逃上了岸。
城墙上的大西军眼睁睁地看着明军摧毁了炮台、水军后,心想明军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远程火炮?而且都是凶猛的开花弹?自己的开花弹射程最多只有800步(约500米),可他们的开花弹射程却能这么远,竟然把翠屏山的炮台也炸了。要是自己有这种大炮,该多好!
大西军还在幻想时,只听城头响起一阵炮声,东城门被炸塌了,随后无数的炮弹落在了城墙上,城墙上的大西军纷纷躲避着炮火。
王自羽的几个亲兵见自己的主将被埋在城楼下,忙冒着炮火,把压在他身上的碎砖断木搬走,终于把他救了出来。
一脸鲜血的王自羽从地上爬起来后,对自己的亲兵说道:“赶紧跑。”
于是,几个亲兵随王自羽逃进了城内。途中,亲兵问道:“大人,我们去哪里?”
王自羽说道:“先回府,拿上细软,然后去北门。”
“你的老婆孩子呢?”
“顾不上了。”
于是王自羽逃回府邸,用包裹装了一些银两,然后带着几个亲兵来到了“武安门”。
此时的“武安门”也遭到了铁血军的炮击,城楼早已失去了踪影。守城们的大西军见自己的主将要逃,于是跟在他后面,沿着江边向西北逃去。可等他们跑到真武山时,被从西边进攻的明军拦住了。王自羽当即被击杀,其他大西军见主将被杀,只得跪在地上投降。
进攻翠屏山、真武山的明军头目带着弟兄们来到了北门,只听城内杀声震天。他早已知道另有一支兄弟部队从东边攻进了城内,于是朝弟兄们喊道:“杀进去。”
于是,他的手下从“武安门”、“文昌门”杀进了宜宾城。待他杀到府城时,果然见到从东面、南面杀来了一支兄弟部队。
他见到对方的一个头目后,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对方说道:“我们是樊大人的手下?”
“哪个樊大人?”
“川陕总督樊一藩樊大人。你又是谁?”
“我叫杨展,快带我去见樊大人。”
杨展,四川嘉定人(今乐山),崇祯十年(1637年)中武进士。张献忠进攻成都时,他与曹勋率3000士兵守卫成都。成都城破后被俘,在即将被杀时,他夺刀断索,反杀了2名刽子手,然后跳江逃脱。他逃离成都后,来到新津。他到了新津后,收拢了部分从成都逃出来的溃兵继续与大西军战斗,因此遭到了大西军的追杀,他率部退入雅州。谁知雅州知州王国臣投降了张献忠,于是杨展率部逃离了雅州,退到了嘉定州的犍为县。他到了犍为县后,以自己带来的人马为基础招兵买马。张献忠得知后,继续派兵进入嘉定州追杀杨展,杨展不得不来到了叙州府。他到了叙州府后,一边与大西军战斗,一边继续扩充部队,手下竟然扩充到了1万多人。人是多了,可饷银不足了,于是他想到了进攻宜宾城来补充粮饷。
杨展随那头目来到东门后,见江里停着3艘大型舰船。他登上舰船后,见到了樊一藩。
樊一藩以前没见过杨展,听了杨展的自我介绍后,才知道他就是当年有名的武进士。他从杨展嘴里知道了成都保卫战的惨烈后,对杨展说道:“我们迟早会报仇的。”
杨展与郑森见过礼后,跟着郑森参观了舰船。参观完后,杨展才知道明军已有了先进的火器,怪不得能隔着那么远就帮他轰平了大西军设在翠屏山的炮台。
晚上,南京来电,同意樊一藩的举荐,任命杨展为宜宾卫指挥使。
历史上,1646年7月,张献忠准备逃离四川时,杨展率部在彭山县江口镇设伏,张献忠伤亡过半后,不得不“江口沉银”。1649年死于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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