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洪率船队离开清线,开往南掌国的会晒。船队一边下行,一边记录着河道的水情、礁石情况。航行约60公里后,船队到达会晒。在岸边百姓惊讶的眼神中,况洪登岸了。
况洪登岸后,找到南掌国会晒的土司,从他手里买了一块江边的地,用于建码头,况洪承诺,每月给会晒土司低价供应2000斤盐。
由于会晒以下河道多礁石,现在又是枯水期,只能通航60吨级的船舶,于是300吨级的船舶从会晒装运了很多土特产后返航,况洪坐着60吨级的船舶继续下行,很快来到了琅勃拉邦。
琅勃拉邦原称勐骚瓦(也称勐骚,汉人称为“囊汉城”),曾是南掌国的都城。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南掌国从吴哥(今柬埔寨)运回“琅勃拉邦佛像”后,建佛庙供奉佛像。此后,囊汉城因佛像改称“琅勃拉邦城”。
况洪又从琅勃拉邦土司手里买了一块江边的地,用于建码头。然后坐着20吨级的船舶继续下行。澜沧江(即湄公河)自琅勃拉邦以下,河水浅且河面弯曲狭窄,在这个枯水期只能通航20吨级的船舶。
况洪坐船航行了约460公里后,来到了南掌国的都城万象。
“万象”曾被称为“檀木城”,因为这里长满着各种珍贵的檀木,故中原王朝的史书中,也往往把“万象”称为“旃檀”。“万象”的字面意思是“百万大象”,在傣语中,“百万”读作“澜”,“大象”读作“沧”,合起来便是“澜沧”。“南掌国”把都城从“琅勃拉邦”迁移到“万象”后,也称“澜沧王国”、“万象王国”。
暹罗、兰纳、南掌,其祖先都是大理国中的傣族部落。
南宋宝佑元年(1253年),忽必烈率领蒙古军分三路进攻大理国,并于次年攻陷大理国的五城、八府、四郡,在昆泽(今宜良)俘获了大理国君段兴智,“大理国”遂亡。忽必烈征服大理后,蒙哥汗任命段兴智为大理世袭总管。
大理国灭亡后,引起周边部族的震动,一些傣族部落纷纷东进、南下、西迁,在这过程中就形成了暹罗、兰纳、南掌。
元至正十三年(1353年),勐骚瓦国王的孙子法昂从吴哥(今柬埔寨)返回勐骚瓦(也称勐骚,汉人称为囊汉城),击败了祖父,在勐骚瓦称王,国号“南掌”。
法昂在吴哥流亡时,娶了吴哥国王的女儿为妻。法昂称王后,吴哥国王见南掌国人信仰的都是原始宗教,就叫女婿派一个使团到吴哥去学习佛法,并送了一尊“琅勃拉邦佛像”给了南掌国。
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南掌国的使团将佛像运回囊汉城后,囊汉城就改称“琅勃拉邦城”,从那时起,佛教进入了南掌国。
洪武五年(1372年),法昂客死于楠府城(今泰国难府首府),其子刀线歹袭位。
洪武十六年(1383年),刀线歹归附大明。
永乐二年(1404年),大明在南掌国设老挝军民宣慰司,由土官刀线歹为宣慰使。
永乐四年(1406年),大明征讨安南,老挝军民宣慰司出兵协助大明进攻安南。朱棣征服安南后,设“交趾布政司”。谁知,充满反骨的安南出了个狠人黎利,率领反叛的安南人到处袭击明军。
宣德二年(1427年),宣宗皇帝朱瞻基考虑到驻安南的明军花费了大量军费也没平定黎利的叛乱,就令明军撤离了安南。黎利于宣德三年(1428年)建立后黎朝后,不仅经常骚扰大明边境,为报复当初南掌国出兵安南,也经常骚扰南掌国边境。
成化十四年(1478年),后黎朝以黎寿域为征西大将军,大举入侵南掌国。
成化十五年(1479年),后黎朝派18万大军再次西进,于次年攻陷了囊汉城,杀了宣慰使刀板雅及其长子。刀板雅的次子刀加帕逃入兰纳,与兰纳结成同盟对抗后黎朝军队。谁知,后黎朝的军队一路西进,占领了景迈(今泰国清迈),刀加帕被杀。刀加帕的儿子刀雅赛(也叫刀板朗)逃入车里司,后黎朝的军队追到车里司,竟然还要求车里土司召片领向后黎朝称臣。后来,召片领、刀雅赛率部突袭后黎朝军队,使其损失惨重,于是后黎朝军队撤出车里司、兰纳,但拒不撤出南掌。大明得知详情后,令安南退兵。后黎朝军队见大明朝廷介入,终究不敢得罪大明,于成化十八年(1482年)退出南掌。后黎朝军队退出南掌后,大明命刀雅赛袭宣慰使。刀雅赛回到囊汉城后,为了不得罪后黎朝,也向后黎朝进贡。
正德十五年(1520年),菩提萨拉继承南掌国国王,娶了兰纳国国王的女儿为王后,生子塞塔提腊。
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兰纳国国王帕孟格告(也叫披耶格色)被害,因其没有子嗣,兰纳国陷入了动荡,以清线(今清盛)城主为首的兰纳贵族迎南掌国王子塞塔提腊(帕孟格告的外甥)为兰纳王。南掌国、兰纳国进入了短暂的合并阶段。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菩提萨拉意外去世,南掌的王子们争立王位,塞塔提腊也回国进攻他的几个弟弟。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塞塔提腊击败所有对手,成为新的南掌王。但此时兰纳国已立孟乃王子密谷提为新的兰纳王。南掌、兰纳短暂的合并结束。
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塞塔提腊见缅甸攻陷了兰纳,为了避免遭到缅甸的进攻,将都城从琅勃拉邦迁移到万象,意图靠同宗同族的暹罗国对抗缅甸。
从嘉靖四十四年(1564年)到隆庆四年(1570年),缅甸数次侵略南掌,攻占了琅勃拉邦。塞塔提腊退入丛林与缅甸军队打游击战,终将缅甸军队赶出了南掌国。
隆庆六年(1572年),塞塔提腊率军进攻柬埔寨,不幸战死。塞塔提腊死后,丞相森苏林(塞塔提腊的弟弟)以塞塔提腊的儿子诺皎固蒙年幼为由,自立为国王,遭到了塞塔提腊另一个弟弟弟弟琅勃拉邦王乌巴律的反对。缅甸王得知情况后,再次入侵南掌国。
万历二年(1574年),缅甸人杀了森苏林,立乌巴律为“南掌王”,南掌国成为缅甸的藩属国。
万历十七年(1589年),因南掌王乌巴律去世,南掌僧团到缅甸勃固,迎塞塔提腊的儿子诺皎固蒙为南掌王。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明缅战争后,缅甸内乱,诺皎固蒙趁机宣布独立。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诺皎固蒙去世,因无儿子,就由外甥欧帕诺瓦拉继位,因其年幼,由父亲伏腊旺萨摄政。伏腊旺萨其实也是塞塔提腊的侄子,娶了伯父塞塔提腊的女儿(即堂妹)为妻,生下了儿子欧帕诺瓦拉。伏腊旺萨摄政后,向大明进贡,请求大明补发印信。不久万象王宫发生了火灾,印信被焚毁。
万历四十年(1612年),南掌国向大明进贡,再次请求补发印信。大明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给南掌补发了印信,此后,南掌国再也没派使者到大明进贡。
天启三年(1623年),欧帕诺瓦拉去世,因无子,立原丞相森苏林的孙子菩提塞拉继位,号称菩提塞拉二世。
天启七年(1627年),菩提塞拉二世去世,南掌贵族又先后立塞塔提腊的其他几个外甥孟固、佟康、维塞为南掌王。
崇祯十年(1637年),维塞去世,南掌贵族又立佟康的儿子苏里亚旺萨(也叫索林那旺萨)为南掌王。
南掌国王苏里亚旺萨听说大明国有一支船队满载着盐、茶叶、布匹来到万象后,忙着人把况洪请到了王宫。
况洪来到王宫后,并没有下跪。
苏里亚旺萨问道:“你见了本王,怎么不下跪?”
况洪说道:“我是大明国的使者,好像不用向你下跪吧?”
“你不是大明国的盐商吗?”
“我既是大明国的商人,也是大明国的使者。”说完,况洪拿出了云南布政使的书信。
按大明当初制定的规矩,缅甸宣慰司、八百媳妇宣慰司(即兰纳)、木邦宣慰司、老挝军民宣慰司都归云南布政使管辖。尽管后来南掌国先后成为安南、缅甸的附庸国,但毕竟南掌国于31年前还请求大明补发过印信,故从法理上来讲,南掌国依然是大明的藩属国。
苏里亚旺萨见况洪拿出了唐勋的书信,才知道况洪确实是大明国的使者,心想该下跪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况洪见苏里亚旺萨跪下后,问道:“你有多久没向朝廷进贡了?”
苏里亚旺萨听后,知道况洪是兴师问罪来了,忙说道:“天国路途遥远,多有不便......”
“河内、阿瓦城距万象很近吗?去那里的路途平坦吗?”
“这......”
况洪望着跪在地上的苏里亚旺萨,说道:“这什么?是怕安南、缅甸找你麻烦吗?”
“这倒不是。”
“那你怕什么?”
“使者大人,要我,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我一个小国,要向三个国家进贡,实在承担不起呀。”
“从现在起,你不必向安南、缅甸进贡了。”
“这不是要惹恼他们了吗?”
“你怕惹恼安南、缅甸,就不怕惹恼我们吗?”
“使者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使者大人,要是安南、缅甸、暹罗再来进攻我们,天国能援助我们吗?”
“这你不用担心,黔国公很快将派一支部队进驻万象。”
“你们要在万象驻军?”
“怎么,不可以吗?兰纳王刀那辛还主动邀请我们在清线驻军呢!”
“真的?那不是反叛缅甸了吗?”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派人去清线看看。刀那辛的儿子带着我们训练的部队,赶走了缅甸人。刀那辛已宣布脱离缅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十几天前的事。哦,对了,你没听说安南国发生的事吗?”
“安南国的啥事?”
“我们在红河、峥江、个江沿岸驻军了,莫敬耀在红河北岸建立了广宁国,婆罗靡在个江以南复国了,郑梉统治着红河以南、峥江以北地区,阮福澜统治着峥江以南、个江以北地区。”
峥江(今称争江)是安南国广平地区的一条入海河流,其发源于长山山脉的东坡,自源头流出后,一直向东南方向流,在巴屯附近流入南海,长约260公里,下游可以通航海轮。峥江的出海口接近北纬17°线,在后世曾是南越、北越的分界线。
郑梉、阮福澜为了争霸安南,于天启七年(1627年)、崇祯三年(1630年)、崇祯八年(1635年)进行了三次大战,可惜都没能战胜对方,于是双方在峥江两岸都修筑了军事堡垒,隔江对峙。
半个月前,郑梉的新军也练成了,他心想铁血军驻扎在红河两岸,没法进攻莫敬耀,于是就想到了进攻阮福澜。
郑主、阮主的军队在峥江一带大战时,铁血军的舰船以“维护和平”的名义进入了峥江。铁血军舰船进入峥江后,要求郑主、阮主双方的军队各自后退三里,双方派代表到铁血军指定的地方进行谈判。
郑主、阮主的军队中都有铁血军的教官、顾问,哪敢违抗铁血军的命令?于是双方后退三里后,派代表来到铁血军的舰船上进行谈判。估计他们谈判个300年也不会谈出结果来。
苏里亚旺萨心想自己身处内陆,消息闭塞,竟然今天才知道安南国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安南国因大明军队的介入,被一分为四了(广宁、安南、广南、占城)。这也说明今日的大明已不是以前的大明了,要是自己惹恼了天国,他们碾死自己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忙说道:“欢迎天国在万象驻军,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31年的缺贡呢?”
“我一次性补上。”
“这还差不多。还有,为了我们能经常坐船来万象,你还要在河边建个码头。考虑到所有货物要由大华公司的船舶运来,所以码头建好后,你要给大华公司三成股份。”
“遵命。”
“你要向我们开放矿业、工业、商业。你放心,我们开产矿山、开办工厂、经营商业后,会按你们的规制上交税收的。”
“行,听使者大人的。不过,我有个请求。”
“请说。”
“你们能不能帮我训练一支军队,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可以,我们可以帮你训练一支2000人的新军,武器、弹药、教官都由我们供应。”
“太谢谢了。”
苏里亚旺萨想着有了新军后,再也不怕别的国家来进攻自己了,就亲自陪着况洪在澜沧江(即湄公河)边选了一块地,用于建码头。选定地址后,苏里亚旺萨令人建造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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