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出现,是社会阶级分化的结果,在原始社会,同族的部落成员都是平等的,大家共同劳动,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和社会财富,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主要是自然的区别,如男女、老少等。但是进入奴隶社会以后,氏族部落首领和同族的武士,逐渐成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以战争为主要职业。他们的社会地位与奴隶和平民有了明显的不同,这些人就成了最早的”士”。就如现代社会,有人专职管理社会事务,当上了公务员;有人做学问,成为了学者;有人掌握资本,成为了企业家等。这里所说的公务员、学者、企业家都是因为社会分工和社会地位的不同,而有了不同的称呼。”士”也是当时的社会对特定阶层人士的称呼。春秋以前的战争以车战为主,战车一乘有甲士三人,中间的人驾车,左、右两人一人射箭,一人执戈矛等武器。甲士即武士,也是率卒冲锋陷阵的基层军官,他们平时学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或担任卿大夫的家臣,不需要直接参加劳动;经济上主要靠公卿大夫的赏赐和”食田”的土地收入。
同时,因为夏商周时代”学在官府”,只有士以上的贵胄子弟才有文化知识,因此”士”又成了有一定知识和技能之人的称呼。从夏朝开始,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奴隶社会,”士”的阶层基本上是比较稳定的。当时的社会组织严格按宗法原则构成,依血缘区分亲疏贵贱。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各有分亲,皆有等衰”。这时的士,直接隶属于卿大夫,与他们有宗法隶属关系,叫做”大夫臣士”。士下面还隶属有”隶子弟”,供其役使。这种按照宗法血缘关系组织的社会关系,不同于后世君臣之间的关系。士的再生产方式是嫡长子承袭制,也就是说士的儿子们,不是每一个都可以继承士的名号,只有嫡长子可以继承士,其余的儿子只能成为庶子。”隶子弟”大概就指庶子,士的”食田”即由他们耕种。士属于国人,常住国中,因此也叫国士。但是到了春秋战国时代,以井田制为经济基础和以宗法血缘为纽带的上层建筑发生了动摇,出现了”礼崩乐坏”、”天下无道”,各国之间征战不休,战争规模日益扩大的局面。在风云变幻的时代大潮面前,”士”的阶层开始出现分化,有的士抓住机会进一步提高了地位,有的则沦为社会底层,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春秋战国时代,战争形式发生了变化,步兵的作用增加,车战及武士的作用减小,士的地位也出现了上升或下降的变化。
一些掌握武装力量的”陪臣”地位不断提高。他们原来只不过是卿大夫的家臣,现在却可以凭借武力和权势干预国政,兴风作浪。如《史记-鲁周公世家》讲到鲁国的阳虎(即阳货)的故事,他原来是季平子的家臣,是鲁国最有权势的武士。平子死后,他阴谋作乱失败,后来逃奔到晋国。但是也有一些”士”地位不断下降,他们失去了”食田”,甚至连最低的社会保障都失去了,只好四处奔走,另谋出路。好在他们学过”六艺”,是知书识礼之人,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识为新兴的社会上层出谋划策。在动荡不定、风云变幻的春秋战国时代,当时有些卿大夫为扩大影响,巩固地位,也确实有蓄士的需要,于是”蓄士”之风由此兴起。战国时的魏国信陵君魏无忌”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因此多归公子;齐国孟尝君田文待客平等,”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赵国平原君赵胜”最贤,喜宾客,宾客盖至者数千人”。那些失去了生活保障,”六艺”学得不好,能力又不够的”士”,为解决经济困难,有的去为人办丧事、当赞礼,有的去经营工商业。
还有一类”士”,”六艺”学得不错,家道中落后,贫贱落寞,又不愿意去给卿大夫们当门客。这些人往往满怀救国救民的远大理想,但是在争霸和兼并战争剧烈的春秋战国时代,各国之间常常是”邦无定交,士无定主”,他们很难找到理想的统治者来实践自己的社会理想。
这些人开始创立学说,聚众讲学,把原来由贵族阶层垄断的文化知识传到了民间,从此中国历史上又出现了一批”藏书策,习谈论,聚徒役,服文学而议说”,专门从事文化活动的士。他们摆脱了旧的宗法的束缚,游学各国,思想活跃,视野开阔,聚徒讲学,互相诘辩,促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在中国的思想史上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例如孔子,他是宋湣公(前691~前682)的后代,曾祖父防叔奔鲁当了大夫,父叔梁纥孔武有力,是个典型的武士。孔子学习过”六艺”,善长射御,但已”贫且贱”,曾当过鲁国季氏的小吏。退职以后,开始聚众授徒,先后有门徒三千,其中精通六艺的也有七十二人之多。孔子积极传播自己的思想,成为先秦儒家的始祖。由于春秋战国时代剧烈的社会变化,加上有了像孔子这样的老师,一些普通的劳动者,也接受了文化教育,加入了士的行列。秦汉时期,士的内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用来称呼士大夫的”士”,此时既可以指军队中的将士,也可以泛指在中央和州郡县供职的官吏;士人的内涵则比较丰富,主要是指具有较高的封建文化素养的知识分子,士人可以进一步区分为朝士、白衣士人、隐士、处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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