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果然没一个老实人！

“走，咱们去最贵的地方吃东西，回头记在御史台账上！”

......

谣言传了好几日，五皇子刻意不叫人打听，免得露出心急的马脚，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叫了侍从一问。

“外面都传些什么？”

侍从支支吾吾不敢回声，最后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五皇子皱眉，知道事情有变，几番逼迫，得知了自己“不举”的消息。

简直给他气到鼻子歪。

阖府的人谁见了五皇子都躲着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没等他顺过气来，宫中来旨，宣五皇子入宫觐见。

“殿下，劳烦跟着奴婢走一趟。”老太监同样不敢直视五皇子，低着头躬着身说道。

五皇子阴沉着脸换衣进宫。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面对老皇帝，偌大风华国的实际掌权者，五皇子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脸上只有恭敬。

老皇帝接过曹惜墨递过来的茶盏，随意道:“起来吧，先坐。”

有太监搬来凳子，然后又退下，全程一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是御前侍候的太监，人人都会的基本功。

五皇子撩起衣摆坐下。

“喝不喝茶？”老皇帝问他。

“儿臣不必。”

老皇帝却指挥曹惜墨给五皇子也沏了一杯:“天气凉，喝杯暖暖身子。”

喝茶的功夫，父子俩都沉默着。

“陆院正和唐太医还有多久能到？”

最先开口的，是老皇帝，他放下茶杯之后，问身边的曹惜墨。

“冷天路滑，瞧着时间，奴才预计也快到了。”

五皇子面带忧色，急忙问道:“父皇，您身体何处不适？”

老皇帝看他一眼:“不是朕，是老五你。”

曹惜墨:“陛下心系五殿下您的健康，特意叫来给您瞧病的。”

“可是儿臣身体并无不适——”五皇子想到自己不举的传言，脸色一变，闭口不言。

“唉。”老皇帝哀叹一口气，“朕早些时候，担忧自己时日无多，也忽略了这些，其实你如今的年纪，府上一子都无......”

他越说，五皇子越难堪，和腌制了好几年的茄子一样，又皱又黑，然而他还不能出言反驳。

因为他膝下确实无子。

可那是他为了日后拉拢妻族的手段罢了。

嫡子从正妻的肚子里出来，还怕妻族不鼎力相助，帮他夺得龙位？

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说出来呢，五皇子打断了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低着头不说话。

“看你的样子，是不乐意见太医？”老皇帝沉声问。

手里的茶盏还在，五皇子知道自己的推辞根本没有作用，于是咬牙说:“儿臣，并没有不愿意。”

仔细一想，见太医未必是一件坏事，陆院正到时候诊完脉，还能还他一个清白。

想到这里，五皇子的脸色渐渐好起来，甚至期待太医早些过来。

“陛下，陆院正和唐太医到了。”

就在五皇子期待之际，听见外面小太监传话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老皇帝的话音落下，门口进来两个耄耋老人。

陆院正，五皇子是认识的，另一个唐太医却未见过，料想也知，应该是擅长治疗难言之隐的杂症。

“奴才拜见殿下。”陆院正和唐太医跪地行礼，等老皇帝叫起之后，又向五皇子行礼。

老皇帝:“别拘泥繁礼，快些把脉看病才是。”

“奴才遵旨。”

丝绸材质的脉枕从木箱子里拿出来，五皇子迫不及待地将手放上去。

“得罪了。”唐太医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五皇子的手腕，闭目诊脉。

等了一会儿，五皇子忍不住问出声:“如何？”

唐太医张开眼睛:“启禀五殿下，您日常可有胁痛，胸闷的症状？”

五皇子一愣，回想之后，发现还真有，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唐太医道，“照脉象来看，五殿下您气机郁滞，情志抑郁......”

眼见唐太医要掉书袋子，早就受够的老皇帝打断他:“说简短些。”

唐太医慌忙止住话头，说道:“治疗时，应疏肝解郁，配以理气化痰之法。”

“等等。”五皇子道，“唐太医不必多说这些，只需告诉本王，本王是否，是否，有阳衰之症即可。”

唐太医看向五皇子，解释道:“气机郁滞，便是子孙活力不强，额，也是有阳衰的可能。”

“不可能！”五皇子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在胡说！本王怎么可能......”

老皇帝呵止他:“老五。”

五皇子勉强闭上嘴，可胸口仿佛涌动着滚烫的岩浆一般，根本不能平息下来，他害怕自己在老皇帝面前说出不该说的来，手一并，道:“儿臣身有不适，暂且告退，望父皇赎罪。”

行至门外，五皇子停住了脚步，眼神中尽显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