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只剩下老皇帝、陆院正和唐太医几人。
老皇帝神态自若,问唐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老五他确实......”
唐太医跪下:“不敢隐瞒陛下。”
他也不必说谎,只是话说得巧,“有阳衰的可能”,也不一定就是阳衰罢了。
“行了,朕知道了。”老皇帝点点头,“今日过后,你就去老五府上住着,他好不了,你也好不了,不必再进宫。”
唐太医苦着脸拜下去:“遵旨。”
人都走空,曹惜墨悄手悄脚地走到老皇帝身边,扒拉了一下炭火,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温度升高,老皇帝惬意地眯起眼睛假寐。
“陛下,容妃娘娘那边打发了人过来。”
老皇帝眼也没睁:“什么事?”
“大约是宫门口的人瞧着五殿下进宫了。”曹惜墨话没说完,常伴御前,他早已练就了什么该说就说,什么不该说,一个字也不多说的本事。
比如容妃知道自己儿子被叫进宫了,就派下面的人过来打探消息。这句话前半句能说,后半句,它就不能说。
“容妃横惯了,如今出来一个比她更横的,就招架不住了。”老皇帝说着,笑了起来。
曹惜墨回忆起顾若薇,跟着笑了两声。
“朕能不知道,这是顾若薇的把戏?”他动动身子,让自己靠火盆更近一些,“御史台的怪脾气可不少,如果老五连一个女人都压不住,你还能指望他以后压住整个御史台?”
曹惜墨心一动,压住整个御史台,莫非陛下有意五殿下为帝?
他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的激动之色。
......
离过年越来越近,顾若薇也不往外面跑了,她被报鹊台的医士们抓了壮丁,帮忙布置红绸布,还要剪窗花。
韩子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屏气凝神地按照墨线下剪刀,那模样,是韩子越从未见过的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干什么大事。
“好了好了,我剪好了。”顾若薇展开窗花,确认完好,终于敢呼吸了。
韩子越问:“你都剪完了?”
“没呢。”顾若薇本来高兴着,一听这话塌下肩膀,“还有七种花要剪。”
她旁边的孟嘉在写对联,抬头道:“大人加油,争取在这沓红纸用完之前,把十二时令的花都剪出来。”
顾若薇动一动腿,脚边全是她之前失败,累积起来的红纸。
“我让你买的红纸呢?”她问韩子越。
韩子越指了指外面:“辛卓医士还有苏木医士,说红灯笼破了个窟窿,要拿红纸去补,补好了再给送过来。”
“那我正好休息休息。”顾若薇跳下椅子,走到火盆旁边,里面有她早就丢进去的红薯。
戳一戳红薯的外皮,感觉里面的芯也烤软了,顾若薇扒拉出来,剥去灰扑扑黑黢黢的外皮,一口咬下去,红薯又香又甜,幸福感拉满。
“果然,冬天就是要吃烤红薯才对。”
孟嘉对联的最后一个字收尾,放下毛笔之后,站起来将对联摆到另一张桌子上晾干。
“孟嘉,吃不吃红薯?”顾若薇对她招手。
孟嘉意动,可是又不想弄脏手。
“来,我喂你。”顾若薇掰下一块红薯放在她嘴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消灭了一整个大红薯。
红薯吃完,辛卓他们把剩下的没用完的红纸送了过来,对顾若薇说:“底下人都问,顾大人什么时候写福字呢,他们好来领。”
孟嘉一边嚼着一边含糊说道:“要写的,写福字寓意好。”
“......那你也得考虑我的字好不好看啊。”顾若薇叹气,“你忘了我为什么不写春联去剪窗花吗?”
还不是字太丑,浪费的纸太多。
孟嘉:“......”
韩子越插嘴:“福字还是要写的,好不好看是一回事,主要是讨个彩头,年关到了没收到自己上峰写的福字,明年一年在御史台都抬不起头来。”
顾若薇愕然:“这么严重?”
一个福字而已,不至于吧。
没想到孟嘉和辛卓都猛点头:“是啊是啊,大家都会说顾大人不把自己当成咱们报鹊台的一份子。”
“我都不溜出去了,陪你们守岁,还说我没把自己当成你们的一份子,我也太冤枉了。”顾若薇眼角泛着泪花。
韩子越真情实感点头:“确实委屈了,往日雷打不动,下雨也要去。”
“唉,可怜报鹊台那些没有爹娘的医士,过年不能和家人团聚,在报鹊台守岁,还连个福字都没有......”
顾若薇:“......”
当时她就是听说报鹊台很多医士是孤儿,过年都在院里面,才一时心软留了下来,本来她都想好去叶之璟那边点什么菜了。
“我写还不行嘛。”顾若薇举手投降。
孟嘉一改忧郁的表情,跳起来去拿辛卓手里的红纸:“我给顾大人裁纸。”
顾若薇可有可无地点头:心里安慰自己,字丑说不定辟邪,辟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有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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