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终于,在刘烎的攻心之语下,祖颍也彻底认透现实,向刘烎屈服道:“震泽占地数百里,犹如地上汪洋,泽中的岛屿众多,没有舟艨水军,是不可能攻取的,并且就算有水军,也不一定能取胜。”
刘烎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陆战跟水战完全不同,若不精通震泽的水纹地形,却根本不可能攻占震泽。”
“大人果然明鉴!”祖颍奉承了一句,继续说道,“因此,想要攻占震泽,不可正面硬攻,必须直取要害。”
“何谓直取要害?”刘烎好奇地问道。
祖颍回道:“大人!我知道大兄……我知道祖郎的本岛在震泽的位置,岛上住着所有贼匪头领的亲眷,只需以一支奇兵乘舟突袭,便可彻底降服整个震泽军……降服整个震泽贼!”
“哦?!”刘烎眉目一挑,顿时有些心动,却不露欣喜之色,而是严肃言道,“此言当真?若敢欺瞒,必教你尝尝更有趣的审讯手段!”
祖颍闻声一惊,瞳孔因惶恐而扩张,连忙跪趴着叫道:“绝不敢欺瞒大人!”
刘烎点了点头,又笑着言道:“既如此,便由你做个向导,引我军突袭祖郎本岛,事成之后必有赏赐,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祖颍顿时叩首谢道:“多谢将军!”
……
半月后。
刘烎领军两千抵达震泽东岸某处,这里已经秘密集结了数十条船只,其中还有二十条突舟战船。
此外,同行着还有徐盛、许贡二人,以及身为向导的内鬼祖颍,赵苍则被留在吴县守城。
若是往常,这么多战船人马集结而来,必然会被震泽贼的探子察觉,可有着祖颍这个内鬼存在,却是成功避开了震泽的贼探。
入夜之后,刘烎下令众军登船,在祖颍的指引之下,乘着夜色驶入震泽。
很快,刘烎军便进入震泽深处,月光照耀着粼粼的湖面,感受着冰冷水气的清风,舟上的每个人都有些紧张,却全都严肃地沉默不语。
“大人!再往前行进,必然遇到警戒的游船,可让首尾及两侧船只,打出准备好的火把,火把必须三高两低,这是祖郎本部船只的信号,可以免除游船的查探。”
这个时候,祖颍也向着刘烎提醒道,刘烎也立刻命人挥舞火把,让各舟按计划点燃火把。
不一会儿。
湖面上果然出现游船,而这些游船看到刘烎军的同时,也见到了每艘船都立着“三高两低”的火把,果然没有靠近仔细盘问侦查,完全仍由刘烎军自由同行。
就这样,航行了大约一整夜,在凌晨破晓之际,祖颍终于指向西南处,低言道:“大人,那便是祖郎的本岛!”
刘烎立身望去,果然看到一座岛屿,那岛屿占地并不大,只有七八个足球场的面积。
不过,这岛屿四周却立有栅栏,还设置有专门的水寨,并有不少的战船巡弋。
“大人!岛上都是祖郎的本部精锐,突袭之时万不可大意,若是在这里失败了,我等可没有退路。”祖颍再次提醒道。
本为祖郎从弟的祖郎,此刻已彻底站在刘烎这边。
故而,祖颍一心为刘烎考虑,不敢让刘烎突袭失败,否则他也要跟着完蛋。
刘烎微笑着点了点头,已将真刚剑握在手中,言道:“未战岂能先虑败!且看本将得胜!”
随即,刘烎军的舟穿加快航速,直接朝着岛屿的水寨冲去。
凌晨之际,正是最松懈的时候,未等水寨贼军反应,刘烎军便撞破水门,向着寨内攻伐而去。
“许贡!你带三百人控制水寨!其余人随我活捉祖郎!”刘烎命令道。
“诺!”许贡连忙领命。
于是。
刘烎领军直接穿过水寨。
“祖颍,祖郎的位置在哪里?贼军亲眷又在哪里?”刘烎又对着祖颍问道。
祖颍指了指岛屿中间的小山坡,言道:“大人!那里是祖郎的聚义堂,平时祖郎就在那里!”
随后,祖颍又指了指岛屿西面,继续言道:“各部头领的亲眷,都住在那个地方。”
刘烎再次点了点头,向着徐盛命令道:“文向,你领兵七百往西面进攻,遇到贼军只管诛杀不论,却不可伤害任何贼军亲眷,我留他们有大用!”
“诺!”
徐盛立刻领兵而去。
而刘烎则继续向岛中心冲杀。
……
……
“宗帅!宗帅!”聚义厅内,有贼军连滚带爬而来。
此刻,祖郎也从后屋穿衣而出,他已听到了山下的厮杀声,却是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发生甚么事了?!”祖郎怒吼道,“莫非是吴县一败,便有不识相的反水不成!”
因为吴县的攻城失败,祖郎在震泽贼中威望大跌,近些日不少头目暗中抱怨,尤其是乌程的严白虎得知战败,居然暗中派人来煽风点火,整个震泽已有分裂之像。
好在祖郎的手中,却控制着各头目的亲眷,否则局势已经不可控了。
那前来报信的贼军摇头道:“宗帅!不是反水!是官军攻来了!”
“什么?!”
听得此言,祖郎的神色更加震惊愕然,整个人瘫坐在鳄皮坐榻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比手下反水还要恐怖!
“杀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聚义堂外一声暴喝,随即传来数声哀嚎,便见一人手持重剑杀入,其后还有数不尽的军卒跟从。
“投降者可免一死!”刘烎高呼道。
顿时,聚义堂外的贼军,吓得纷纷弃刃跪地,向着刘烎军告饶投降。
连祖郎面前那个传令的贼军,也见势不妙上前跪拜乞降。
随后,刘烎带兵直入聚义堂,正见祖郎瘫坐于首座。
“大人!他便是祖郎!”刘烎身后的祖颍低呼道。
刘烎看向祖郎,祖郎也看着刘烎,以及刘烎身后的祖颍。
此时,祖郎的眼神之中,方有了些许明悟。
“三弟……你竟投靠了官军,难怪官军能突然来袭……”祖颍看着祖颍,瞪眼怒骂道,“亏你我还是兄弟!你竟然出卖我!”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
只是,面对祖郎的谩骂谴责,祖颍仅仅沉默了片刻,便直接高呼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初你留我在吴县城内当内应,可有将我的死活放在心上?!”
“三弟……”祖郎脸色一白,却是怒斥道,“三弟,你也是众兄弟里最悍勇的,让你当内应是我信任于你,想不到你却如此怕死!”
铿锵——
突然,一道砸地声骤响,只见刘烎以剑杵地。
对于二人的互喷,他听着实在聒噪,便也没了耐性。
“祖郎!投降可免一死,我只问你一句,降不降?!”刘烎对着祖郎喝道。
祖郎身体一震,环顾着整个聚义厅,只见刘烎军挤满于此,麾下的贼军非死即降。
“哼!”
祖郎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有股决绝,竟对着刘烎大喝道:“我降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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