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停止了自己毫无意义的演奏,自动自觉地抱着吉他走了。
酒吧中安静下来,季疏雨唇角微勾,目光顺着酒保的手落在了酒杯上。
从得知程稚心被孟星河转到人民医院之后,她便开始计划这件事了。
或许女人在感情上更加敏感,季疏雨从来都知道孟星河对程稚心的感情不只是他自己所说的“亲情”,而孤男寡女待在一处,程稚心又是那种惯会装可怜的,若是孟星河被她勾起了心思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到时候她不是要哭死?
与其像大哥一样恪守礼数最后被踢出局,还不如先把人抓在手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自认对孟星河的人品有所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始乱终弃的人,只要她能怀上孟星河的孩子,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躲着她。
就算一开始招人恨她也认了,时间总会把这些污秽都冲走的,他们在一起之后她会好好待他,总有一天孟星河会软化的。
一切都看似顺利无比,可就在那药粉落在就背离的时候,满室的寂静却被一阵悠闲的掌声打破了。
在这所有人都做亏心事的背景下,这掌声显得有些诡异。酒保被吓得手一歪,那白色药粉撒出来一大半,他惊愕地看向门前那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
门铃怎么没有响?自己太紧张了没有听到吗?
季疏雨被这掌声也吓得头皮发麻,正想问那发出声音的是人是鬼,就听一道悠闲的男声从门口处传来:“季小姐好设计啊。”
听到这个声音,季疏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吊起了心:“你是不是有病啊?吓人好玩吗?”
裴以川拍了拍季疏雨的肩膀,面上笑容却没有以往那样温柔,而是带着冷漠与怒火:“谁要吓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我干亏心事关你什么事啊?”季疏雨转过身一点不心虚地挺胸睨了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裴以川一眼,挑衅地拍了几下自己被拍过的地方。
自小两人相处时都是裴以川让着她哄着她,因此这人在她眼中没有丝毫威慑力,就算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对,这念头也只一瞬便被压了下去。
裴以川看着吧台上那一杯酒,以及酒保心虚的眼神,嗤笑道:“我一直以为这里是正规酒店,没想到会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酒保看了眼季疏雨,又看了看兜里面的钱,实在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该不该卖一下季疏雨,来保持一下自己酒吧的清白。
裴以川吓完酒保,又把目光落回了季疏雨身上:“还有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爬床?丢不丢脸啊你?”
“丢人?我怎么就丢人了?我这叫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你不懂!”季疏雨哼道,又上下审视裴以川:“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一个三十岁还没找到老婆的单身汉,你应该没那个勇气了,空巢老人。”
她特地强调最后的那几个字,每一个尾音都咬的极重。
裴以川维持着最后一点绅士风度:“请你注意用词,什么叫做空巢老人?”
“难道不是吗?”季疏雨不知收敛。
裴以川看着孟星河的背影,在心里和自己对比了一百次,怎么也想不出这个醉鬼比自己好在哪——季疏雨是不是眼瞎?他站在她跟前转了那么久这女人都不知道珍惜,这小白脸一点要追求她的意思都没有,季疏雨怎么就看上他了?
心里醋坛子倒了八十罐,裴以川开口也带了八分酸味:“那也比你好,找不到男朋友就要霸王硬上弓,这是多饥渴。”
“关你什么事……”季疏雨还待继续互相伤害下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环胸上下审视裴以川,眯着眼睛哼了两句,“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跟踪我?还是我哥叫你跟踪我?”
裴以川满脸莫名其妙:“大小姐,我哪有那个空闲哦?我跟踪的不是你,是他。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发现大小姐还是个尾行痴汉呢?”
季疏雨的目光更加狐疑了,再次上上下下地把裴以川看了个遍以后,仿佛发现了一个极为难以接受的事实,抖就抖满手臂的鸡皮疙瘩:“我的天,我知道你三十多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了,原来是这样……”
裴以川想象不出季疏雨这个坑爹的脑洞能把事实扭曲成什么样可怕的样子,但直觉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及时开口把她的这种想法给扼杀在摇篮里,不然以后想解释估计也解释不清楚了:“你别想太多了,我尾随他是因为怕他跳楼,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失恋的人会做出来什么好吧。”
“失恋?”
季疏雨心头一跳,冒起来一股子不妙的预感。
而裴以川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不等她调整好心情,下一句话就追了过来:“对啊,要我说也不怪程稚心,他干什么非要选在那种时候告白呢?”
虽然方才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真听裴以川这话说出来,季疏雨还是瞬间炸了毛:“什么?!你是说他真的……真的……”
“真的”做了什么,季疏雨却怎么也不甘心说出口。
凭什么她豁出一切去依然得不到孟星河一个正眼,而那程稚心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这人的真心?
却不知自己这番想法正与裴以川所想不谋而合,两人看似针锋相对,却不知彼此正为知己。
吧台前一时沉默的有些诡异,酒保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现在应该将这三人打发走——马上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这一男一女看似针锋相对,要是在这儿吵闹起来造成什么损失,那可不是要算在他头上?
“这位……”
酒保斟酌半晌终于酝酿足了勇气开口,可没说两个字便被季疏雨打断了:“别以为我会听信你这种瞎话,我告诉你姓裴的,今天我要定了他孟星河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裴以川稍一皱眉就明白了季疏雨所思所想。
她这是不愿相信孟星河已经对别人告白的事实,强行将他说的这番话打成谎言,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谎,大概在季疏雨想就是为了断了她对孟星河的心——最起码也是阻止她今晚的行动。
虽说理解对方所思所想,但裴以川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去:“我并未说谎。”
有些话既然开了头就该一次说透了,他得让季疏雨真真正正的听到孟星河已经心有所属,打消她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以防她以后再做出什么害人伤己的事来。
就今天这件事,她自己倒是想的挺好,却不想想她那大哥知道这件事后,孟星河焉有活路?
为规劝季疏雨,他可以说是绞尽脑汁:“这样不最好么,不管孟星河成功还是失败,只要他待在程稚心身边,宸宁他总会死心的……”
“那我呢?”
季疏雨猛然打断裴以川的话:“他们倒是都得偿所愿了,我怎么办?我都喜欢他五年了,凭什么我要落得一场空?”
我喜欢你十几年,到现在还不是……
将这个丧气的念头压下去,裴以川深吸口气道:“总之这孟星河心思明显不在你身上,我看还是及时止损不要……”
“别说了!”
他规劝的话再次被季疏雨粗暴的打断:“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裴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感情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季疏雨难得这么懂事的同他说话,但裴以川却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为你……可关键现在已经不单是两个人的感情的事了啊,现在人家心在别人身上,你纠缠不放难不成要当小三儿?”
他也是被气着了,说话越来越难听,季疏雨也皱了眉:“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再骗人了?”
这句话声音大了些,醉倒在一旁的孟星河“哼”了一声像是要醒过来,季疏雨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人只是换了个姿势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插曲让她耐心尽失,看向裴以川时眉头皱了起来:“我没空听你在这儿说瞎话,改天见吧。”
裴以川简直要被她搞疯了:“到底让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很简单,”季疏雨冷眼看他,眉间浮上了掩不住的不耐,“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又“好心的”补了一句:“裴大哥,骗人之前也是要做功课的,据我所知你回国之后除了跟我们家人见过面就是在公司里打转,那你跟程稚心是怎么认识的?”
“还有,虽然很不愿提及,但姓程的跟孟大夫可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如果她是怕拒绝孟大夫之后后者会寻短见,为什么不亲自来找,而要拜托你?”她上下打量了裴以川一眼,“一个陌生人?”
季疏雨条理清晰逻辑顺畅,一番话下来裴以川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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