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看不过季疏雨这种不自爱的行为,怎么到最后反而被人教训了一通?
季疏雨得了便宜还卖乖:“别说你们偶遇他看你面善有事务缠身才拜托你的啊,据我所知姓程的现在还在医院呢,你哪里跟人偶遇去?”
可关键是对方的话他一句都反驳不得。
谁能相信他真的是在医院见到了——虽然是蓄谋的——程稚心,并且靠着个人魅力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在程稚心不方便追过来的情况下代人过来的呢?
见他语塞,季疏雨颇有种打了胜仗的得意,转而将视线转回了孟星河身上,只朝后面的男人挥了挥手:“算了,这事儿我不跟你较真儿,裴大哥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在这儿要杯酒坐坐,说不定还能来段艳遇呢。”
孟星河酒喝的不多,只是喝的太急导致醉的快了些,她得趁着这个机会把人先给弄到手,可不能再跟裴以川这么耽搁下去。
所以这句打发人的话还真只是随口说的,谁想前面那句“空巢老人”还没从裴以川脑子里淡下去呢,这两厢一联系,他瞬间黑了脸:“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人?”
季疏雨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诧异的看了裴以川一眼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哪里……”
可裴以川先是被她宁愿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都交出去的事伤了一次,又被冷言冷语的顶了几句,这会儿火气冒起来,日常的温柔褪下去,心中只剩下暴戾:“季小姐可以跟酒吧里随便一个男人开房,我却做不到。”
这句话一出口,季疏雨顿时皱了眉:“你说什么呢?”
裴以川一心只为了心上人,可对方却为了自己那份所谓“感情”将他的一切劝告苦心都当成了谎言,这会儿火气上头,难得跟季疏雨针锋相对起来:“我说你不自爱,季家也会为你蒙羞!”
“我不自爱?呵,起码比你‘自爱’到三十多岁依然没有女朋友的强!还天天搞离家出走那一套,裴叔他们都要被你愁死了你知不知道!”
但凡人火气上涌的时候都不会再有所顾虑,季疏雨揪着裴以川的弱点喷了一通,还不忘标榜自己:“再说我跟孟星河才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我们是爱人!”
“爱到在酒吧里给他下药是吗?真是他的荣幸啊。”
裴以川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一圈,冷声道:“你若真的爱他,就不会做这种一看就没过脑子的事!”
“这事儿别说别人怎么想,就算只被你哥知道了,你以为这孟大夫还有活路?”
他冷笑一声:“你这哪是爱他,明明是不甘心自己的感情付诸东流,说白了,你还是爱你自己!”
“你闭嘴!”
就算季疏雨并不觉得自己存着这样的心思,但被人分析出来还是难堪得很,急速上涌的火气将她最后一丝理智烧断,她几乎是跳着脚指着裴以川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因为自己得不到爱,所以也看不得我好过!”
这句话落下,酒吧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酒保早已经在两人吵起来的那一刻就明哲保身的避开了,此时空间中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就只剩了孟星河时不时地醉酒梦呓。
而那句话冲出口半晌,季疏雨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意识到了不妙。
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裴以川便对她“表露心意”,但许是因为当时当着家长们的面,也或许是因为后来裴以川这话说的太多了,她并未将之当真。
可平常的玩笑话在这种时候便微妙了起来,尤其裴以川还用那种眼神看她……季疏雨皱了皱眉一脸不耐,但其实心中已经开始发慌,只能恶声恶气的掩饰:“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你干什么!啊!”
却是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裴以川一把扛了起来!
“裴以川你放我下来!”
被人扛在肩头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此时季疏雨更多的感受是羞耻——毕竟她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这样被人扛着算怎么回事?
裴以川却像是被她伤得狠了,不管她怎么挣扎手上都没松劲儿,直接扛着人出了酒吧。
他也是火气上头一时发蒙,想着也学学季疏雨对自己的心上人霸王硬上弓,但出了酒吧被风一吹,这个念头便散了开去。
别说他对季疏雨的爱护之意甚重,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这么多年养出来的感情,他也不会对人做那种事。
季疏雨还是太年轻,如果两人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那就算一开始真的被困在一处了,以后也一定会分开的。
但就算没了这个念头,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季疏雨把自己“献给”孟星河,索性将人扛到车上一溜烟往季宅而去。
而人民医院中,程稚心并不知自己一时不放心许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自从被市郊的私立医院转到这边来已经又过了两天,许是因为孟星河突然告白太过让人震惊,又有季璟然一直牵着她的心,直到这天来替季璟然换营养针的护士说起来,她才意识到已经几天没见到季宸宁了。
一想到这个名字,程稚心又不免心头一颤,眼中也染上了几分复杂之色。
要知道以往季宸宁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一定会来医院,怎么会连续几天不出现呢?
……是不是,前些天她对季宸宁的态度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刚一起她便甩了甩头将之压了下去。要与季宸宁保持好距离,那便绝对不能再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可目光落到季璟然身上,她又忍不住想那男人毕竟是璟然的兄长,她现在做的利落,以后璟然又该如何自处?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这样顾虑重重的性子,思绪不知道飘了多远,半晌她才发觉病房内的光线似乎渐渐暗了下来。
程稚心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窗外,就见空中有一团乌云,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犹如入夜,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唯恐季璟然着凉,程稚心忙拿了件外套加盖在医院的被子上面。
弯腰的那瞬间看了眼病床上静静沉睡着的人,就见对方眉头紧锁,似是在睡梦中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
他……想必当初承担着更重的压力吧。
程稚心轻轻地放下了外套,坐在床边,温柔地抚了抚沉睡之人的眉头。
仔细端详季璟然的脸庞,不难发现他脸上有几分季宸宁的影子,特别是挺拔如峰的鼻梁,都一样透着出尘的风骨。
再往下看,嘴唇倒是同他那大哥有几分不同。尽管卧在病床上,嘴唇有些苍白干裂,但也不难看出季璟然的嘴唇更为饱满。
常听人说,薄唇之人大多薄情,想必季宸宁亦是如此吧。
程稚心不觉叹了口气,微微咬了咬下唇。
不想了,那人不出现不是正合她意么,反正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看到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弄得她痒痒的,十分不舒服。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这几天,季宸宁都没有过来探望过么?”
护士似乎没想到程稚心会主动开口,要知道这段时间除了过问季璟然的病情,程稚心一直都是一副沉郁的状态,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偏她自己又是伤患,还有孟大夫谆谆叮嘱着,故而这段时间护士们对程稚心的态度甚至要比对季宸宁更小心些。
眼下她问了话,护士就算不明情况也只能尽力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况答道:“是啊,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吧,不过还是有宋豊来看过几次,而且都是十分匆忙的样子,应该是公务繁忙,有事情在处理。”
程稚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罢了,但她双眸中的恍惚却还是暴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境。
不来也好,她现在也无法用往日的姿态来面对他。
程稚心低下头,拿起床边的毛巾,轻轻替季璟然擦着额角,即便在空调房里他脸上并不会流汗,但这样做,仿佛才能让她稍稍弥补一些自己的愧疚。
季氏集团总裁办。
季宸宁眉头轻蹙,翻着面前的资料,时不时用钢笔在里面勾勒几下。
资料的封页上,立着明晃晃的“海城”两个大字。
从那次文化推广项目之后,上面对海城的重视程度便越发大了起来,如今海城算是一块大肥肉,自然有的是人蠢蠢欲动想要来掺和一脚。
幸而之前何昀越闹事让季宸宁兴之所至随手插了一脚,如今竟是占尽了天时,让人只能盯着这块大肥肉却不敢大张旗鼓的下手,心里埋怨这季宸宁怎么偏偏对海城亲力亲为,处处紧盯着,不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但越是这样,就越多人觉得这项目肯定是块珍宝,否则哪能让堂堂季氏ceo亲自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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