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才和一众同事也是疑惑不解,大家都齐刷刷的望着他。
小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开始说话。
“钟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
“开了个玩笑?”
钟岑往桌边一靠,乐了,“那请问,如果我不把监控的事说出来,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这个玩笑?等我被赶出昂扬的时候吗?”
“钟岑,你先别生气,大家都是同事,有话好说嘛。”
小姜快哭了,望着钟岑的那双眼睛充满了乞求。
钟岑无动于衷,就见他偏过头对张茂才语出惊人的说,“主管,小姜的手表根本就没丢,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出来的。”
局势来了个惊天逆转,原本的受害者,竟然成了作案者,张茂才当即面带惊诧地向小姜求证。
小姜哪里还有脸说话,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低着头像个小学生似的站在众人中央。
钟岑看他这样子就觉得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这么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其实钟岑这话是别有用心的,琳达昨晚在电话里告诉他,这场手表事件的幕后主使是黄浩,所以,他要引/诱小姜把黄浩供出来才行。
只是事情没有钟岑想的那么简单,他问完话后等了良久,小姜都没有开口,明显是不打算说。
钟岑明白,小姜是不敢,和黄浩为敌,他的下场肯定比他还惨。
于是钟岑只能威逼利诱,“那行,方才主管也同意了我的解决办法,你现在就收拾收拾,辞职吧!”
说完小姜立马变了脸色,两步上前拉着钟岑的手讨饶,说什么家里都靠他一个人撑着,失去这份工作就没法活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又演戏呢,反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还怪让人心疼的。
但是钟岑这个人吧,还真不吃这一套,且最讨厌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多没出息呀,所以一点都不动容。
后来小姜也看出钟岑是铁了心了,便放弃求他,带着一脸泪痕往身后的人群里瞄。
黄浩个子高大,想发现他不难,小姜在捕捉到他身影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求助,“黄浩,快帮我说句话呀。”
“事是你自己做的,我怎么帮你说话。”
黄浩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小姜由于诧异瞪圆了眸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你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陷害钟岑的,现在…”
“胡说八道!”
不等小姜把话说完,黄浩立马冷声打断了他,可到底还是迟了些,单这半句,就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钟岑在众人的议论中幽幽开了口,“黄浩,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黄浩果断否认,可他心虚,目光根本不敢与钟岑对视,只一味的躲闪。
钟岑却是紧盯着他不放,故意问,“既然你没有,那小姜就是在说假话喽?”
黄浩哼了声,往小姜身上泼脏水,“他现在是狗急跳墙,巴不得找个垫背的。”
钟岑气急反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转过身对小姜说,“看见没有,人家不承认。”
意思就是让他曝出点证据出来。
小姜思忖片刻,猛然想起,“我这有转账记录。”
说着,就把记录找了出来让张茂才和钟岑过目。
这下可算是证据确凿了,钟岑心里泛着激动,问黄浩,“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浩剜了小姜一眼,如果目光能杀人,估计小姜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我是给他转过十万块钱,但那是他跟我借的。”黄浩另有一番说辞。
小姜闻之,特不可思议,立马反驳,“我什么时候管你借过钱?你别睁眼说瞎话行不行?”
黄浩单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说,“你最近刚提了一辆车是吧。”
钟岑真想给黄浩点个赞,不愧是黄总的亲生儿子啊,脑子转的是真快。
不论有没有借钱这回事,但小姜那辆车整个营销部的人都见过,跟他身价完全差了一大截。
要说都是他自己掏的钱,纯粹哄弄鬼。黄浩把十万块钱安到这上面,简直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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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钟岑就没再说话了,不是词穷,他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相信小姜没有借钱的一个,只是苦于木有证据,所以不得已保持沉默。
且黄浩气焰嚣张的很,如果他来硬的,估计不但无法把小姜拉上岸,很有可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而钟岑幸亏没多言,因为小姜实在太不给力了,对于黄浩的反咬他特气愤,气愤到什么程度呢,话都说不利落的那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憋出几句,还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废话。
于是乎,这个锅,妥妥的落到了小姜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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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件事的受害人是钟岑,可张茂才到底是这里唯一的领导,所以小姜之后就一直缠着张茂才不放,声泪俱下的说自己是冤枉的。
张茂才恨不得一脚把他从身上踢开,满眼都是嫌弃,但整个部门的人都看着,他得装啊,于是假模假样的安抚了几句。
小姜一听更委屈了,开始疯狂的吐槽起黄浩。
他跟黄浩称不上朋友,能和黄公子做朋友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姜还不够格。
可小姜会舔呐,也就是溜须拍马,这年头,谁不想跟土豪做朋友,自从黄浩来了营销部之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关系一般,实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一有机会小姜就会给黄浩献殷勤,端茶倒水都是家常便饭,连裤衩子都给黄浩洗过。
时间一长,就成了黄浩身边小弟一般的存在。
黄浩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样反目成仇的局面,做什么事都没背过小姜,于是他干了什么缺德事,说了谁的坏话,对哪个女同事yy过,都被小姜抖了出来,还是以一种特绘声绘色的形式。
黄浩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简直跟猪肝一个色儿,咬着牙说,“张主管,都快十点了,还要听他哭多久?”
黄浩话落,张茂才立刻命令小姜收拾东西走人,后者
只可惜木已成舟,一切都于事无补了,最后,小姜直接被保安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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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一事以小姜被辞退画上了句号,可黄浩和钟岑的恩怨却越积越深。
晚上快下班时,两个人在洗手间意外碰见了,黄浩进来时,钟岑已经小解完在洗手。
黄浩没有往里走,就靠在钟岑左手边的一面墙开始吸烟。
钟岑就当没看见,关了水龙头转身离开。
黄浩在钟岑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说,“大后天就是月底考核了。”
洗手间没有第三个人,这话无疑是对钟岑讲的。
钟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不说话,黄浩掸了掸烟灰,直接切入主题,“转正的名额有限,你也想占一个?”
那种语气怎么形容呢,好像感觉他不配似的。
钟岑一生气也不客气起来,“怎么,威胁到你了?”
黄浩的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沉了下去,眯眼警告道,“你小子别太狂了。”
“我狂?”钟岑差点笑了,“要论狂,谁能狂过黄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这种龌龊的勾当。”
“你……”
钟岑正大光明的骂他,黄浩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钟岑看着他那副有气撒不出的样儿就觉得舒坦,忍不住又说出一个秘密,“其实那个优盘,是空的。”
说完就见黄浩瞪大了双眼,“你诈我?”
黄浩是真动怒了,声都高了一个度,钟岑对他的反应特别满意,边笑边安慰,“黄公子别生气呀,你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嘛。”
黄浩胸脯剧烈起伏,钟岑注意到他攥紧的双拳,时刻都在提防,但黄浩没有动手,只是问他,“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既然没有了监控,那肯定是身边出了内鬼,黄浩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倒不如为后天的考核多做点准备。”
钟岑没告诉他转身走了。
黄浩在洗手间平复了好久才出来,期间洗手间还传出一声巨响,后来再有人进去,就发现镜子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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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钟岑过的很平静,黄浩没再制造任何麻烦,唯一奇怪的便是琳达,她又请假了。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二次请假了,细细算来,她几乎就没怎么上班,前后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天。
钟岑有问过她原因,还以为她生病了,结果琳达告诉她,是老家来亲戚了要招待。
很快就迎来了转正考核,那天其实钟岑挺紧张的,因为他们考核的内容是要求当场写出一份某楼盘的营销方案。
就跟古代的科举考试差不多,一人一屋,到点交卷。
主考官一宣布开始,钟岑立马进入状态开始打字,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提前交卷,但这次,写完了就对着电脑反复检查修改,小瑕疵都不放过,特别重视,就怕自己不通过。
主考官都是有经验的,一个小时后考核成绩就下来了,挺快。
第一名毫无悬念是海外归来的何伟,既然都说毫无悬念了,何伟当然不意外,很平静的向在场的领导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就该揭晓第二名的神秘面纱了。
钟岑屏气凝神,忽然有种自己会落选的感觉,也说不上为什么,总之心里就是很没底。
推延了半天,领导终于吐口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第二名,竟然是两个人并列的,而这两个人,就是钟岑和黄浩这对冤家。
如果说一样的试卷,考出相同的分数那并不稀奇,但一份现场发挥的营销方案,不可能分不出高低,特别还是在这种选拔的时候。
钟岑原本就觉得不可思议,随后竟然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还不等开口,两份文件夹便被推到了他面前。
钟岑不解,“这是……”
领导勾了下唇没说话,示意他翻开看。
钟岑乖乖的照做,但是看完,面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他和黄浩写出来的方案,竟然一模一样,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差的,所以才会并列。
钟岑愕然,却见领导不疾不徐地开始解释,“在写方案的时候,你和黄浩用的电脑,后台都在运行一个软件,这个软件,在无形之中把两台电脑串连了起来,一台输出,一台接收,于是,就出现了这两份方案。”
钟岑的脑袋是懵的,但有些反应却是本能的,“这不是我干的。”
“是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第二轮考核,希望你好好发挥。”领导含笑鼓励他。
显然是要踢出去一个,但钟岑不敢断定领导有意留他,因为他走后黄浩也被叫进了办公室谈话。
至于谈话的内容是不是一样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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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让钟岑做足准备,但第二轮考核,却定在了下午,与第一轮中间不过隔了一顿午饭的功夫,所以钟岑压根就没有什么时间。
这一次改变了形式,也是现场发挥,只不过改成了口头描述,估计是怕重蹈第一轮的覆辙。
钟岑没在怕的,上来就侃侃而谈,把自己脑袋里的想法全都倒了出来。
他对面坐着几位领导,大多数钟岑都不认识,但他们却对钟岑十分认可,钟岑讲述的过程中,他们频频点头给予认可。
至于黄浩表现的如何,钟岑没看见,他们是分开考核的,结束之后,钟岑就在一间会议室等结果。
这次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便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看见那人的笑容和手里的员工证,钟岑都不用他说便已然知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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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个月,最后,钟岑与何伟,成为了营销部的新成员。
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当天钟岑拿着工作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黄浩已经在不远处的办公室里跟领导吵起来了。
是真的吵,而且还是特别激烈的那种,黄浩觉得不公平,要求更改结果。
他虽是员工,但更是黄总的儿子,身份尊贵,主考官不敢得罪他,只能委婉相劝,但黄浩沉浸在落选的气愤中,根本充耳不闻,最后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出来。
“是你搞得鬼吧?”
在看见钟岑以后,黄浩原本就没灭的火立马烧的更旺,他冲过来质问,“你上午在办公室跟领导说什么了?”
显然,黄浩把自己落选的原因归咎到了钟岑头上。
“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阴险。”钟岑没心情跟他杠,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家把转正的喜悦分享给老妈。
但是黄浩却不相信,嗤笑一声,讥讽,“装什么清高啊,我阴险?难道你没给张茂才送过礼?”
后半句,黄浩几乎用喊的,就是故意要给周围人听。
可此刻在周围人眼里,他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只怕就跟诬陷没有什么两样吧!
“神经。”
钟岑冷冷地看了黄浩一眼,绕过他就往电梯走,黄浩亦步亦趋的跟上,走过一半时,已经将钟岑反超,横在钟岑身前继续嘲讽。
“跑什么呀,跟我说说,这次又给主考官送了多少钱啊?钟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闷不做声干大事啊。”
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他,“啧啧,看看你穿的,跟乞丐一样,穷的叮当响还学别人装有钱,你是有多虚伪啊?”
“是不是把你爸妈的养老钱也拿出来了?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孩子,我立马一头撞死,还活的什么劲儿啊……”
黄浩越说越难听,钟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考核一共两轮,你我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你自己技不如人怪的了谁?出了问题就怨别人,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自省”这个词吗?”
钟岑咔咔一顿怼了回去,不过言辞要比黄浩文明许多,当着众人的面,骂爹骂娘,这种没有素质的事,钟岑干不出来。
但还是把黄浩惹毛了,大概从来没人敢跟他顶嘴,眼睛一瞪就欲动手。
钟岑那天也是真急了,父母是他的软肋,他最见不得别人侮辱,黄浩扬臂的同时他也准备反击,倘若不是身边的人过来拦,两人铁定就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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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钟岑一进门就把自己转正的事嚷了出来,钟母自然替儿子高兴,当即决定晚上包饺子庆祝。
钟父故去多年,家里只要包饺子,都是钟岑擀皮,但他只会擀皮,不会包,钟母还拿这事打趣过儿子,说要他将来找个只会包饺子不会擀皮的。
母子俩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饺子终于熟了,三鲜馅的,一揭锅顿时满屋子都是香气。
正吃着呢,门铃就响了,钟母过去开门,钟岑坐在饭桌前就听见老妈特激动的喊了一声。
钟母鲜少这么兴奋,钟岑还以为是老家哪个亲戚来了,放下筷子也跟着看了过去,结果却发现了穿着一身运动装的谢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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