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钟岑直视着楚妍,就见楚妍眉头一皱,迅速跑进了洗手间。
钟岑刚把衣服穿好,洗手间便传出一声哀嚎,楚妍出来时,脸上的郁闷藏都藏不住。
“来那个了?”有过几次相同的经历,钟岑已然见怪不怪了。
楚妍生无可恋的点点头,钟岑心想,这下终于可以消停了,于是他开始铺床,准备关灯睡觉。
楚妍在房间翻找了一会儿,的确找出一包姨/妈巾,一般酒店都会备着,以防客人不时之需。
但是——
“我不要用这个牌子的,你去给我买一包吧。”楚妍的娇贵病又犯了。
钟岑都已经躺下了,哪里还愿意折腾,“这三更半夜的,要我上哪去给你买,凑活用一晚吧。”
“凑活不了,楼下就有连锁超市,还有十分钟才关门呢。”楚妍上来扯他的被子。
钟岑翻了个身,楚妍还是不依不饶,她特会磨人,最后钟岑的瞌睡虫都被她烦跑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牌子,楚妍说已经把图片发到他手机上了,钟岑打开一看,发现时间竟是她刚进洗手间那会儿,合着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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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岑进了超市,就直奔目的地,这会儿超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准备下班的售货员和正在拖地的清洁工。
钟岑到了地方,本想着拿了就走,但他是头一次买这种东西,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种类。
他拿着照片一个一个对照,头都大了,服务人员在旁边笑望了几秒,走过来帮他,钟岑拿着姨妈巾付完账出来,耳根子的红还没褪下去呢。
幸好收银员体贴,给他套了个黑色袋子。
走到大厅,钟岑见旁边有自动贩卖机,就打算买两瓶水带上去,他刚扫了码,,就有一对青年男女手挽手走了进来。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还是吸引了钟岑的注意力,因为男的,竟然是黄浩!
琳达都伤那样了,他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整个人笑的如沐春风,都等不及进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搂着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了起来。
那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正经姑娘,钟岑替琳达感到不值,居然碰上这么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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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楚妍已经躺下了,钟岑没带房卡,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楚妍进了卫生间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一钻进被窝,便嚷着要他抱。
钟岑见她实在虚弱,便没拒绝,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钟岑马上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就听见楚妍在耳边呻/吟。
如果装作没听见,也太假了,钟岑拧亮了床头灯,“很疼吗?”
“嗯…”楚妍此时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钟岑看她额头有汗渗出来,不由得拧眉,“你以前也这么痛吗?”
“偶尔吧。”
说完她又开始疼了,钟岑看到一旁放着电水壶,便问,“要喝热水吗?”
楚妍,“……”
钟岑当她默认,打着哈欠去倒了一杯,倒不是他愿意献殷勤,这位大小姐最爱翻旧账,他只是不想被事后找茬罢了。
楚妍完全没力气起身,钟岑只好喂她,楚妍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喝了几小口。
钟岑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是一个小时后,彼时楚妍的腹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当然不是那杯热水的功劳,是她吃了一粒止痛药。
楚妍人一精神起来,就不老实了,缠着钟岑要看电影,还指名要看那种恐怖的类型,她觉得很刺激。
钟岑瞥了眼时间,拉着被子躺下,权当没听见,楚妍破天荒的没有再闹,安静地躺回自己的位置。
翌日。
钟岑吃早饭的时候刷到了一条楚妍发的朋友圈,时间就是昨晚,他不跟她看电影的时候。
钟岑抬眸看她一眼,“你生气啦?”
楚妍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有啊。”
钟岑也觉得这点小事她不至于,哦了一声继续喝粥,过了会儿,楚妍又发了一条,内容明显针对刚才。
钟岑懵了,“你不说没生气吗?”
“我是没生气啊…”
楚妍满面无辜,钟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她,出鬼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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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过后的第一周,昂扬召开了一场会议,张茂才从二十二楼带了一身的任务回来,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就开始布置。
分到钟岑头上的,当然是重中之重,于是乎,从当晚开始,钟岑就开启了加班模式。
但忙归忙,他还是抽空去了趟医院。
他把黄浩跟女人开房的事告诉了琳达,希望琳达能下定离开黄浩的决心,不要像上次一样,他一认错,就心软。家暴和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是琳达听完,却表现的尤为平静,那种平静,是装不出来的,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她早就知晓这事。
她心里有数就好,钟岑点到为止,也没有多言,小坐了片刻,便走了。在踏出病房的前一瞬,他突然想起了冯轩。
自打上次分别,冯轩对琳达一直都念念不忘,他虽然不说,但眼睛骗不了人,钟岑不希望他们彼此错过,毕竟人这一生,遇见一个适合自己的不容易。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嘴。他也晓得琳达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些,只是将冯轩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至于怎么做,他不想干涉,也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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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钟岑继续忙碌,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常常三更半夜才进家门,就这么熬了十多天,终于,迎来了“交成绩”的日子。
那天是钟岑第一次参加大型会议,虽说规格和董事会不能相提并论,但也来了许多的中层领导,故而,钟岑不敢掉以轻心。
而他在这次的会议上,扮演的也不止是倾听的角色,他还需要发言,代表整个营销部发言。
资料已经提前交出去了,轮到他的时候,就会有人在大屏幕上以ppt的形式展现出来。
钟岑手里还留着一份原稿,其他人发言时,他就悄悄熟悉自己的方案。其实,他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就是怕一紧张卡住。
当第三遍撸完,也轮到他了。
钟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台上,开始做自我介绍。张茂才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脸上含笑。
他期待着他大放异彩,为营销部争光,也让他长脸。
钟岑的自我介绍一结束,便转身,伸长了手指向大屏幕,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去,包括张茂才。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在看清大屏幕放映出来的画面时,却僵住,他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竟露出惊恐的表情。
偌大的会议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了排山倒海的议论,仔细听,还会发现其中夹杂着不正经的笑声。
钟岑第一个从冲击中回过神来,立马示意操纵屏幕的工作人员将ppt关掉,不让事态严重下去。
后者也吓傻了,大概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情况,钟岑比划了好半天她才握住鼠标点击。
可是哪怕她用拍的,都于事无补,鼠标“失灵”了。
那是名比钟岑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她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了,慌乱地冲钟岑晃头,钟岑左右环顾一圈,最后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拔掉了电源。
大屏幕是黑了下来,但人们的讨论依旧未曾停止,甚至愈发火爆。
大领导就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摔门而去。张茂才见状,赶紧去追,路过钟岑身边时,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眸里,盛满了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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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岑不太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的办公室了,总之回去时,营销部的同事都已经听说了ppt播放出错的事。
这也正常,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钟岑即使想瞒也瞒不住。
同事们蜂拥而至围上来,纷纷跟钟岑探听情况,可无论是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不好的,钟岑都没理,从屁股挨到椅子上的那刻,他就没开过口。
他的脑子早就乱成了浆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营销方案,怎么到了大屏幕上,就变成了那些大/尺度的黄/色图片。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他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他,否则那么多人,不会单单只有他出了这个洋相,可究竟是谁这么仇恨他呢?
钟岑将头埋进膝盖里,努力的寻找着答案,蓦的,一个人的脸,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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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才归来的第一时间,便将钟岑叫到了办公室,至于干什么,毋庸置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钟岑喝了口水,便进去了。
还不等门阖上,张茂才的骂声便从办公室传了出来,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话,唯有“暴跳如雷”能胜任。
这个结果钟岑早就想到了,他很聪明的没有顶嘴,这个时候,顶嘴无疑是往烈火里添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钟岑就静静的站着,等张茂才宣泄完。
他这一口气直接骂了半个小时,气都不带喘的,但总结起来不过也就一句话:他让他丢脸了。
整个营销部无人不知张茂才爱面子,钟岑当时就觉得自己这次,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果然,当天下午,他就从部门的“宠儿”变成了“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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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钟岑疲惫的回到家,钟母还在等他吃饭,钟岑根本没有胃口,机械的嚼着素日自己最爱吃的菜,却一点滋味都品不出来,只吃了一小点,就下桌了,话也没说几句。
钟母推开他房门的那会儿已经快十二点,钟岑听见动静惊讶地从床上翻坐起来,“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你房里一直亮着灯,就给你煮了点宵夜。”钟母把一碗香气四溢的馄饨放在写字桌上,然后将筷子递给钟岑,“儿子,吃点吧。”
钟岑心中像是涌进一股子暖流,“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钟母笑了笑,在灯下仔细端详儿子的面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愁眉不展的?”
“没有啊,就是有点累了。”公司的事,钟岑不愿让老妈跟着一起担忧。
钟母叹了口气,开始自责起来,“都怪妈没本事,要不然……”
“妈!”
钟岑不愿意听这种话,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父亲过世的时候,她明明还年轻,可却没再找,放不下丈夫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怕他受委屈,她一个人独自把他拉扯大吃过很多苦,受了很多罪,钟岑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好,妈不说了,你赶快吃吧!”
钟母忙住了口,临走前,还不忘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带走。
天色已晚,钟岑没有贪嘴,七八份饱就不吃了。
肚子里有了食儿,不一会儿便来了困意,钟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照常去公司,等车的时候双手无意识的插在兜里,却发现空荡荡的,钟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裤子。
穿哪条倒无所谓,关键工作证还在之前的口袋里,钟岑担心被老妈发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往家跑。
他进门时,客厅与厨房皆无钟母的身影,钟岑抬腿往卫生间走,裤子还在洗衣机上,钟岑忙把工作证翻了出来搁进口袋。
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这一切,钟岑本不打算惊动老妈的,只是路过她房间时,听见她不知在低声讲着什么,钟岑一时好奇便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
就见钟母侧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的特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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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ppt事件虽然不至于惊动楚华这种重量级的高层,但在中下层还是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钟岑足足被嘲弄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当然了,这一个星期他也没闲着,几经辗转,他的猜测被验证了,这场事件的背后操纵者,的确就是黄浩的父亲,黄卓。
想来应是误听了黄浩的谗言,所以来给他出气了。
本来钟岑还在为他们的内讧沾沾自喜,现在算是乐极生悲了,看来天下终究没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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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岑费了一些时间打听到了黄卓的行踪,下了班,便马不停蹄地往那儿赶,连晚饭也没顾上吃一口。
他在外面一直徘徊,到了六点多,才看见黄卓的车从南驶来,那是一辆价值八位数的顶级豪车,黄卓在吃穿用度这方面,向来高调。
车停住,钟岑便想上前,把话跟黄卓说开,可从车上下来的不止黄卓,还有黄浩,钟岑犹豫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进去了。
钟岑纠结了片刻,抬腿跟了过去,索性他反应的够快,虽没拦住黄卓,但看清了他们的房间号,也不算一无所获。
钟岑敲响房门的时候,心中无比忐忑,可伸头是一刀,缩脖还是一刀,听见一声“进来”后,钟岑还是选择了推开门。
包房里烟味酒味一齐涌向了他,钟岑忍不住抵拳咳了几声,也就是这个空档,黄浩认出了他。
“你来干什么?”他“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撂在桌上,如今撕破了脸皮,黄浩对钟岑的敌意已经懒得去掩饰。
钟岑只当他不存在,包房里不止他们爷俩,钟岑用最快的速度从人群中找到黄卓对他说,“黄总,能不能给我五分钟?”
后者闻言抬头瞅向他,没说话。
气氛早就静了下来,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光头老总开了口,“老黄,这人你认识?”
钟岑看见黄卓冷笑,然后摇头。
光头老总立即不留情面了,“哪来的野小子,跑这儿捣什么乱,把他给我轰出去。”
话落,便有助理跑过来赶钟岑。
来都来了,哪能半途而废,钟岑没走,且他知道黄卓认出他是谁了,一边与助理抗衡一边大喊,“黄总,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有内幕,您不知道的内幕。”
黄卓不着痕迹蹙眉,钟岑一看有戏,立马摆脱助理闯了进去。
黄卓在这群老总里绝对占有重要地位,先前的那个光头男人见他没有开口,也不敢贸然轰人了,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黄浩也看向老爸,黄卓考虑了几秒,示意钟岑把他不知道的那些内幕说出来。
钟岑看了几眼在场的人,嘴巴闭的严实,黄卓吐出一口烟雾说,“怎么,想跟我单聊?”
那天在楚家匆匆一眼,钟岑便知道黄卓不好惹,是个不怒自威的人物,如今这个认知越发坚定,“黄总,这里面涉及一些隐私,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其余的老总听到这话,偷偷去观察黄卓的态度,黄卓虽然没正大光明同意,但表情已经不言而喻,他们也是识趣的,纷纷找了借口告辞。
“你的内幕最好分量够重,要不然,罪加一等。”在钟岑开口之前,黄卓先一步警告,他不做亏本的买卖。
钟岑斟酌着用词,缓缓道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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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岑言毕,黄家父子都很惊诧,但黄卓很多疑,并未直接相信,只说让钟岑先回去,倘若事实真的如此,不会再对付他。
钟岑人微言轻,唯有照做的份,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找黄卓摊牌的当晚,钟岑又迎来了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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