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钱多多那个老守财奴的福,整个魂导外院守备最森严的地方无疑是库房,我每次申请材料都得费一番功夫,你居然以为拿串钥匙就行,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知何种金属打造的钥匙串在月光下闪烁,被尔火毫不在意般挂在指头上转圈玩,郭晔跟在老师身后一步远,因为道路两侧各有一排金属管,黑洞洞的管口给人强烈的危机感。
“今天第一次带你来,以后没事也少往这边跑,”见郭晔满脸的紧张,尔火轻笑一声嘱咐道:“十一区库房的标准是针对魂圣设计,亦或同等强度的魂导师,虽轻易不会发动,但你总不想用自己的小命验证防御设施的可靠性吧。”
“这还仅仅是十一区,帆宇那边更吓人,据说他自己都不敢亲自测试。十二个大区的标准都是按负责人的实力设计,某种程度也杜绝了监守自盗的可能。”
“我将来一定离这片远远的……”
他们正在接近分区的核心位置,一路上越过数道大门,分别对应尔火手中不同的钥匙。越往深处走廊越开阔,四壁以钢板加固,郭晔踩着坚硬的地面,走得小心翼翼,脚步声快要隐藏到地底深处。
通道尽头是银白色的金属门,他的视线却在旁边两具魁伟的人型上面,一男一女套着厚重的甲胄,都有近两米五的身高,显然肉体力量不俗。
“呦,忙着呐二位,吃了吗都?”
尔火将一块铭牌贴在窗口上扫动着,同时向两旁打个招呼,那对男女没有理他,甚至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死死盯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如两具冰冷的机械。
“没劲。”
一边完成复杂的解锁步骤,一边向好奇的学生介绍道:“这两块木头是魂导系培养出的守卫,以体魄和力量著称,综合实力只有四五环左右,但你看他们身后背着的管子,那是专门配置的定装魂导器,我都不想正面挨一下。”
能威胁超过两个位阶的魂导师?郭晔的眉毛动了动,魂导系的底蕴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不愧是三国最发达的场所。
“这种人都受过专门的感知强化与操控训练,只不过受天赋所限,这辈子基本也就到头了。最关键的是只听从钱多多一人指令,帆宇都支使不动他们。”
“尔老师,”右侧的女人扭过头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您所说的这些正在超出一般学员允许得知的权限,我会将此事记录并上报,请您约束自己的言行。”
“得得得,”尔火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什么都不说行了吧,上报就上报,又不是第一次了,吓唬谁啊。”
郭晔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咧嘴苦笑。
……
嗤——
上方的灯由红转绿,尔火后退一步,让过释放出的高压气体,只听门后几十道保险栓同时传来轻响,一尺厚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炫耀夺目的光彩。
郭晔听过珠光宝气的说法,世间罕见的珍宝表面覆盖有一层灵气,即便深埋在地下,也能远远放出光来,但从未真正见过。即便老妈的珍藏,在他眼里也不过一些颜色特殊的石头。
眼前的不一样,他第一次见到金属也有如此炫目的外表,好像覆盖一层荧光真菌,亦或长满会发光的纤毫。光芒初看上去有些刺眼,但眼睛很快便习惯下来,渐渐变得柔和,魂力萦绕,令人不知不觉间被吸引。
他半张着嘴,呼吸也微微粗重起来,大脑有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只余一片空白。
仓库内每一块金属,都是经过冶炼后的成品,表面有一股极薄的力场阻碍尘土侵蚀。就连墙壁与穹顶,都笼罩在各种颜色的光辉之中。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能拿不能拿不能拿……
“咱们魂导系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尔火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郭晔的心猿意马,“这些有的来自三国,有些是教授们的私藏,还有从日月一些见不得人的渠道获取。”
“这一片,”他的手指划过墙角几堆金属,“是以私人名义存放的,除了我的以外你还是别动,剩下属于公共资源,我可以用自己的权限帮你弄点,过来。”
带着自己的学生在各式金属中徘徊,尔火指着脚边的一堆道:“我建议你从这里挑选。”
其中部分是郭晔熟识的那些,共同作用是元素转换。他明白老师的意思,自二级开始,魂导器便可附加元素属性,而木系魂力与金属本身相克,因此世间少有纯粹的木属性魂导器,至少要经过一次转换。
金能克木,木坚金缺……
木弱逢金,必为斫折……
木能生火……
望向琳琅满目的标识,他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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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敲定这两种了?人不大,野心却不小。”
尔火看着郭晔将几块金属装入盒内,未置可否,只是领着郭晔向外走去,出了门嘱咐他自行回车间,自己还需要报备等一系列活计。
尽管隔着一层铝,郭晔也能感受到里面传出的热量,赤钰与雷冶金,是他挑中两种金属的名字。
木属性魂导器稀缺是有原因的,木过则顽,一旦东方之青木压倒西方之白金,极有可能造成反侮。赤钰制成的核心却能解决这个问题,它可以将郭晔的魂力转化为同层次的火。
然而火炽则烈,因此他选择利用雷冶金进行调和。火焰是天地间至阳气息的构成,阴火只在死灵力量浓郁的地方存在,而当阴阳达到平衡之时,便形成了雷,因此雷有时也被称作冷血的火。
与大多人的理解不同,在郭子正看来,雷并不具备攻击性,而是大自然的一种表达。雷霆自乌云中生成,却并非是为破坏某特定目标,只是天地间自然流露出的能量罢了。驭火的魂师大多性情暴烈,而控制雷电需要平和稳定的保守性格,更加适合郭晔。
如果大伯在这里就好了……
郭子正虽不懂魂导器,却是三兄弟中对元素理解最深刻的,同样的木属性武魂,郭子仲刚柔并济,郭子颐无孔不入,只有他同时浸淫雷与火的力量,因而最为诡异。
将几份金属摆在一旁,郭晔暂时未有动它们的想法,此时他正钻研厚重的典籍,上面记录着关于二三级魂导器的形制与核心法阵,共七十五部,较最初的一级多了五倍变化,有如沧海。
郭晔凝神看了许久,目光偶尔在金属表面扫过,却无再多动作。不同面貌的图解似乎毫无共通,他却想参透其中的原理。
魂导系更接近经验主义,非标准核心更是学院的弱项,这也是从未有过九级魂导师出现的原因之一,到了那个层次几乎没有标准一说,每件九级魂导器都是不同的。而郭晔想完成的作品,在魂导系历史上也未有过先例,相当于无中生有。
他现在看的这卷,是三级的元素魂导器,开头便是火属性。郭晔精神一振,觉得可以在这里得到启示。
火是人类最先掌握的力量,自远古时代起,万物之灵学会了利用火,他们便拥有与野兽甚至魂兽对抗的能力,这是源自血脉的传承,或许感悟起来会容易些。
看了一多半,他发现这百多个法阵有一些相似之处,大部分线条有轻有重,飘忽不定,就像跳动的火苗,只是火苗的组合方式各有特色,甚至有的烧成一片火海。
郭晔有种书本即将自燃的错觉。
他蹙着眉,依照之前悟到的方式,从整体至局部观察那些弯曲的线条,燥热被排斥在外,心境逐渐平和。眼中的黑线化为七月流火,隐约可见大火向西方落去,坠入无边的黑暗。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伴随小刀旋转,黑屑纷纷而落。郭晔的动作轻柔,精神之海内却在构建魂力模型,体会火焰的灼烧感,削尖的炭笔握在手中,迟迟没有落到纸上,
他再次皱眉。
重新望向最后一个法阵,用赏画之法将其变得模糊,只觉线条骤然分离,随后重组,化为一片堆积的木炭。然而不知为何,已经蠢蠢欲动的干柴始终找不到火星。
郭晔还是没有落笔。
他能感觉到,自己虽然能感觉到其中意味,也能触摸蕴含的原理,却依旧无法进行自己的创造,终究是竹篮打水。
夜深人静,尔火回到车间,见自己的学生埋头苦思,眼里多了些释然。
都说万事开头难,他们也是如此,画师作画前要做到胸有成竹才动笔,魂导师面对金属,眼中看到的应该是完整的核心,才好动手。好比那拳头大的赤钰只是模子,核心已经包在里面,郭晔要做的仅是将模子剥开。
这与面人不同,瞅见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再补一块,实在不行揉了重来;制作魂导器时不能差一分一厘,核心无法通过焊接的方式弥补,即便回炉重铸,金属内的灵性也会大幅流失。
因此成功率也是评判魂导师的重要指标之一,郭晔在这方面却可以傲视同级。
……
夜色更加浓郁,郭晔在车间内前后踱步,无意识中被绊倒好几次,视线却从未离开书卷。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捏着炭笔的右手微微颤抖,维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纸上多了几团凌乱的线与几个黑疙瘩,放在一旁的刻刀与金属却从未动过。
尔火在几个时辰前便进入修炼状态,车间里支了张小床,当工作量大到黑白颠倒,体力精神跟不上时,他便会在上面休息一会。没有让郭晔停下思路,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学生正处于一道很大的关口中,一旦跨越便会带来数之不尽的益处。
又是一个不眠夜。
和衣冥想的尔火挺直身体,看了眼窗外天色,发现郭晔坐在桌前,依旧保持提笔的姿势,干涩的双眼满是血丝。
天已经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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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教学楼时,各班级已经准备上课,郭晔一个人进了教室,深吸口气,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班里的人已不像昨天反应那么大,毕竟只是繁重课业中的小插曲。
在食堂打了一保温杯的鱼粥,喝了一路,现在精神稍好一些。见周漪龙行虎步地迈入教师,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胆敢在老太太的课上打盹者,下场皆十分凄惨。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的课,郭晔本想趴在桌上补一觉,却鬼使神差般掏出昨夜的书卷,王言远远见了欣慰点头,赞赏道:“理论课被轻视多年,大伙都对此不感兴趣,如今终于出了位能静心读书的学生,实属世间之幸事。”
幸好他是个大近视。
傍晚,郭晔无视罗睺询问性的眼神,胡乱和认识的人打过招呼,直直朝着魂导系扎了进去。当他再次陷入苦思时,尔火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进行自己的研究,一时间整个车间寂寥无声。
第二日来到教室时,他的神色愈发憔悴,两夜未睡的他,身体还能支持,精神却已逐渐衰弱。
……
回到外院这些天,郭晔过得空虚且充实,削尖的炭笔始终未曾落下,图纸依旧只有凌乱的图形,他夜夜思索难以入眠,白天还要装作精力充沛的样子听课。
早晨的洗脸水越来越冷,接近冰水混合物,却依旧无法刺激他的神经。日日夜夜在浩如烟海的魂导世界徘徊,眼神茫然而滞涩,手指不断描绘脑中默记的法阵符号,看上去像个疯子。
为保持清醒,郭晔甚至开始使用药物,从薄荷丸到参茶再到五味子,尽管眼皮没有合上过,眼圈却重得吓人。
今日下午本应是魂兽习性课,但老师临时有事改成自习,课间的教室里,周思陈看着萎靡的郭晔,惊异道:“你怎么混成这德行?”
听到这话,一些人才注意到他的反常,曹盈俯下身细瞧一番,被郭晔的憔悴神情吓了一跳。
刚要说什么,有人拍拍她的肩背。“借过。”罗睺从旁挤了过去,手中杯子盛着不明液体,将其摆在室友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喝了它。”
迷迷糊糊的郭晔未想其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未等放下杯子便从手中脱落,上身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不多时响起轻微的鼾声。
并非蒙汗药一类,罗睺仅在里面加了些安神的药物,配合郭晔现在的状态直接拿下。“他这些天神神秘秘的,放学便不见个人,究竟去了哪里?”曹盈不解道。
“魂导系。”罗睺淡淡地说。
几人看着趴着不动的郭晔,久久没说出话,曹盈废了大劲,才把这鬼一样的家伙与他联系在一起。
“难道魂导系晚上闹鬼?”
曹瑾轩喃喃道,脸上全是恐惧。
……
这一觉睡到明天早晨,也算是为郭晔续了命,结果浑浑噩噩的还以为自己只是趴桌子小憩一会,差点搞错日子。
“等等。”
放学后,见他又向魂导系方向走去,曹盈在后面追来:
“等等。”
郭晔转身,经过一天半的睡眠,眼中的血丝淡了不少,两枚眼袋依旧明显。看着这一切,曹盈不知为何有些心焦,认真道:“你这几天究竟在搞什么?王老师安排的明显不会这么夸张,究竟什么事把你折腾成这副尊容?”
“我在研究魂导器。”
他的眼神依旧茫然,不过在曹盈面前倒没什么可隐瞒的,“现在是一个很关键的阶段,只要突破便是一个新境界,但我好像把目标定的太高,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
“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都用过了。”郭晔倚着一棵树,缓缓溜到地上,疲惫道:“我甚至开始有些绝望,有了逃避心里,你知道吗,这是我两辈子第一次有了畏难情绪。”
曹盈没注意到他话中的问题,回想从去年起郭晔的状态,点头表示赞同。
“甚至一个多月前我……”说到一半发现不妥,郭晔立刻止住话头,含糊道:“那次我都没这样绝望,因为总有办法解决,可现在即便打瞌睡的时候,总会有声音提醒我,这问题还没头绪。”
见他一副可怜的样子,曹盈下意识抿起嘴唇,一跺脚,单手薅住郭晔的领口,手臂展现出与外型完全不符的力量,一把将其提了起来。
“跟我走。”
不待他反应过来,曹盈拽着他的胳膊便朝宿舍方向走去。
“欸,你这是?”轻轻挣扎几下未果,郭晔忍不住问道,思路只要一被打断便再难重连,耽误不得。
“和我走就是了!”
曹盈两眼直视前方,咬牙切齿,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周围照常人来人往,解星弈却连抬头的兴趣都没,此时的他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棋盘对面除一个马扎空空如也。
“有没有哪位师兄师姐愿意试一下……”他有气无力道,每个人都能从声音里听出疲惫。伴随越来越多的人折戟沉沙,愿意光顾这棋摊的人也越来越少,输钱尚在其次,主要是面子问题。
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惨叫。
“郭晔同学?”
看见被掷到凳子上的人体,解星弈揉揉双眼,有些诧异道:“你今天有时间了?”
“他每天都有时间。”
“曹世妹,你们这是?”
一抬头,发现曹盈正站在一旁,面色不善。解星弈抬手打个招呼,曹盈点头回应,一伸胳膊将意图起身的郭晔摁了回去。
“别闹,”郭晔将她的行为看作小孩子玩闹。想拨开她的手,却发现比想象中困难许多,“我还有事情要做。”
“你这个样子,就算再弄一年也不会有结果,”曹盈咬牙道,话中带了些怒意:“或者不到一年先把自己熬死!”
忽然间,郭晔想起很多中的烂俗桥段,例如新手村的各种隐藏高人之***神也为之一振,面向茫然的解星弈道:“你也懂魂导器?”
解星弈连忙摇头:“只见过没用过。”
郭晔瞪着依旧气鼓鼓的曹盈,问道:“你带我到这里究竟为什么?”
“这是你首次感到彷徨,甚至对困难到了畏惧的程度,我要让你先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换上别的,不然整个人就废了。”
不等他回话,曹盈转而对解星弈吩咐道:“和他下一局,用你的真本领。”
棋盘很快重新摆正,上面多出九枚黑子。“郭同学,按老规矩,白棋让九子,你先行。”解星弈微笑道,不料郭晔并未睬他。
此刻郭晔已有了些许烦躁,耐着性子说道:“我真的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下棋还是等到有时间吧。”
“好。”曹盈的语气冰冷。
郭晔一愣。
将外套扔在一旁,她露出里面的箭袖对襟,拉弓虚引,左手直指郭晔面门。
“如果你能战胜我。”
……
“很久之前便约定有时间再比一次,可从未见你提起过,”曹盈的眼神令郭晔内心一阵阵发慌,尽管是空手,带给他的压力几乎不比去年那次小,“正好,如果能赢我,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任何事,只要你赢了,都可以。”她加重语气又重复一次。仿佛为自己的话做注解,曹盈右手轻弹,不远处某座石墩噼啪一声,上面无端多出一道白痕。
解星弈小心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这位大姐是玩的哪出啊?”他彻底凌乱了。
一滴冷汗从郭晔鼻尖坠落。
虽然曹盈看上去只是摆个样子,但他很清楚,锋利的箭镞每一刻都可能顶在他的鼻子上。曹盈的眼神也不像是说笑,郭晔相信只要不答应,她真的会动手。
“好吧好吧,”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下还不行吗。”
……
郭晔呼出一口热气,强行将思维转移到棋盘上,既然落了子,便不能再分心,否则对解星弈与周围的人都是极大的不尊重。
他没有仿照许多记忆里,主角一上来便是出人意料的抢攻,打了强者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占据胜势,这种情节只会在里出现,实际上只会被强者抓住破绽后杀得渣都不剩。因此郭晔老老实实地布局,不求快只求稳,甚至黑白两色大龙几度交汇,都被他有意避开了。
解星弈也无咄咄逼人之态,依靠近十年的经验把控局势走向。一时间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大有楚河汉界之象,但郭晔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双方终究会进入短兵相接的局面。
曹盈在一旁静静观战,不发一语。
又是二十余子,白棋合围之势初成,局面已晋中盘。郭晔指间夹着一子沉默不语,他对围棋只有在联众世界被虐的经验,只能通过这一世强大的计算能力弥补,放到往日犹可,如今精神疲乏不堪,视线落向棋盘已隐隐呈现虚影。
九子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在他的判断中,目前仅有两种选择,一是正常收官,基本可确定为小负,算上贴子还要输多些;或者选择劫杀,可能翻盘,但更可能输得很惨。
打,还是不打?
他想起那天旁观时,解星弈连胜数局,那几人的棋力未必强过自己多少,却极少有输掉十目以上的。
他们欠缺的不仅是技术经验,同样还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那我呢?
在解星弈与曹盈的回忆中,郭晔此时如换了一个人,因虚弱而惨白的脸色有了血色,最后甚至变得通红,眼里散发的全是亢奋。
啪。
他将棋子落在劫争点上,抬起头望向解星弈,目光炯炯。
对方同时抬起头,两人对视几秒,郭晔心中略有不安:我下错了?
噫?
曹盈睁大了眼——
好像有些意思。
解星弈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神情渐渐变得生动起来,微笑道:
“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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